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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北方網訊:公安西青分局經過3個多月的蹲堵、布控、偵查,最終破獲一起涉案總值近千萬元的電子配件盜竊大案。在這起案件中,某外資電子生產企業裡內部生產線上的操作工、廠裡的司機、保安、中層管理人員和一些企業外部人員裡應外合,配合嚴密,『一條龍』流水作業,『導演』並『演出』了這起巨額盜案。
案發大批電子配件被盜
今年3月,位於西青開發區的某外資電子企業向公安機關報警,稱該企業在盤貨時,發現價值數百萬美元的貨物損失,遠遠超出了正常的貨品消耗度,肯定是被盜了。接到報警後,公安西青分局非常重視,迅速成立了專案組,並在該企業周邊加強巡控。其實從去年開始,西青分局就陸續接獲了一些有關線索,說該外資企業經常有貨物被盜,但從當時每次掌握的線索來看,丟的量比較小,也沒有找到贓物,沒有固定的證據,因此很難找到案件的整體突破口。本次專案組成立後,又接到了一封署名為『某某企業一名員工』的舉報信,信中明確指出『有一撥人裡應外合,偷盜廠裡的電子配件』。專案組的目標逐漸明確:這起案件有『內鬼』,而且涉案人員應該很多。如果找到案件的突破口,把整個證據鏈條齊全固定,很可能是一起『大案』。專案組隨後進入該企業,進行了專題調研,發現從企業管理角度看,確實存在漏洞,但仍然沒有找到更實質的證據。公安西青分局只好繼續加強企業周邊的巡控措施,希望能從外圍獲得進展。
轉折蹲控鎖定兩名司機
功夫不負有心人。4月30日,民警在巡控中發現了兩個可疑人物,兩人分別駕駛路虎汽車和速騰汽車。民警發現兩人時,他們正把速騰車上的很多鞋盒子搬運到路虎汽車上,路虎車上還有10萬元的現金。在盤問過程中,路虎車的司機趁機撞擊警車後開車逃跑。速騰車的司機逃跑未果,被民警帶回進行調查。路虎車司機逃跑時非常匆忙,把手機留在了現場,和速騰車司機的手機一起成為破案的關鍵。警方由此掌握了大量和本案有關的人員信息,並且對於整個團伙的具體犯罪流程有所了解。後來經過警方調查,路虎車的司機當時之所以要拼盡全力逃跑,是因為其本身就是一名身負十幾起搶劫案的逃犯。出於『放長線釣大魚』的考慮,並且由於仍沒有找到有力的贓物,警方在審查速騰司機後,將其釋放。
因為已經對這一團伙的犯罪流程基本『心中有數』,蹲控民警對案件的破獲更有信心了:我們一定能找到贓物!這一天很快就來了。5月19日,蹲控民警有了新發現:在西青開發區查到一名貨車司機金某,在其駕駛的貨車內發現了1955件重要電子配件。經訊問,金某供述了自今年5月16日至19日,其利用為某外資電子企業送貨、可以開車進出該企業的機會,在保安也被買通的情況下,連續4次將內部人員盜竊的電子配件運出廠區,交給張某、宋某等人,自己獲利56500元現金的犯罪事實。這一車『現貨』,成為為整個犯罪團伙定罪的關鍵證據。金某被抓後,『一條龍』盜竊鏈條上的很多成員得知消息後紛紛逃跑,躲避公安機關的追查。
串聯主犯終於浮出水面
在4月30日速騰車司機被抓時,曾經有一個被稱為『張姨』的坐輪椅的殘疾人,帶著保鏢,開著寶馬車,去派出所要求『放人』。金某被抓後,也供述自己將偷運出的電子配件交給了『張姨』,『張姨』當面給了他酬勞。這位先後兩次在案件中出現的『張姨』,成為警方的重點監控對象。經過縝密調查,曾經呼風喚雨、手下『小弟』眾多的『張姨』,被確定為這起特大盜竊案的主犯。
公安機關查明,『張姨』今年45歲,以前在津南區經營一家旅館。從七八年前開始,她把一些十幾歲的小男孩、小女孩『養』在身邊,路虎車司機和很多本案關鍵人員都在其中。她對這些孩子很好,很講『義氣』,慢慢『培養』出了感情,這些男孩、女孩開始只是進行一些零散的小偷小摸活動。今年春節過後,趁著外資企業『用人荒』的機會,他們被『張姨』陸續安排進了某外資電子企業,從事操作工、保安等職業。『張姨』同時『打通』了該企業從人事到保安的各個層面,為順利實施盜竊行為鋪路。最初他們作案是有人從流水線上偷完電子配件,再利用作廢的保安卡進出廠區,把電子配件夾帶出來。後來這一『捷徑』被該公司發現,作廢保安卡被禁止使用,他們只能另找途徑。從今年5月份開始,這伙人開始利用金某駕駛的貨車作案。金某所在企業是被盜外資電子企業的重要供貨商,所屬貨車可以進出企業廠區。金某來送貨時,就會有專門的人員接應,把操作工從流水線上偷得的電子配件裝運上車。因為保安也是已經被買通的『自己人』,看見金某駕駛貨車的車牌號後就不會檢查,直接『放行』,贓物從而被順利偷運出廠區,交給『張姨』進行銷贓。
『張姨』是整個案件的關鍵所在,她行事極為周密謹慎,上述盜竊手段的所有環節的關鍵人員都由她負責『單線聯系』。也就是說,盜竊流程裡的所有人都聽命於『張姨』,但大家彼此之間並不熟悉。『神通廣大』的『張姨』不但打通了盜竊涉及的各個環節,還公然囂張地與公安機關『叫板』。在金某被抓後,一些關鍵人員逃跑,『張姨』也去往河北邯鄲,找到一個她非常信服的『算命先生』算了一卦。『算命先生』說金某沒事,整個案子會很快解決的。『張姨』放了心,回到西青竟然繼續開始安排『作案』事宜,先是迅速把3個人『塞』進了原先金某所在的供貨企業,准備伺機讓3人轉行當司機繼續運貨,又計劃把人員安排進派出所巡邏隊當輔警,第一時間掌握警方動態。還在為『美好未來』而忙碌的『張姨』萬萬沒有想到,她的所有行為,已經在公安機關的掌控之中。
夢碎涉案人員全部抓獲
根據金某的供述和之前路虎車司機手機中顯示的信息,公安機關很快制作出了以『張姨』為首的本案犯罪人員關系圖,開始安排具體的抓捕計劃。在確定具體人員信息上,最大的難題就是雖然人物關系明晰,但這些人在彼此的通訊錄裡,用的都是昵稱或者外號,類似『靈靈』、『小槐』這樣的名字,要一個個找出來絕非易事。民警先是把該外資電子企業4000多名員工的所有個人信息都列出來,進行整體分析,只要名字裡有相關字或者同音、諧音字的人員,就挨個進行調查。同時民警把整個團伙涉及的5萬多條微信也進行了歸納分析,部分語音微信因為他們彼此之間是用山東方言進行交流,民警還專門找來了祖籍山東的民警進行翻譯。經過近一個月的逐人、逐條排查,終於把這個盜竊團伙涉及的人員全部落實到了具體個人。
6月19日7:00,公安西青分局組織了150多名民警,分成了8個抓捕小組,開始進行抓捕工作。為不影響該外資企業的正常生產秩序,民警先是通過企業安排好了當天的操作工和保安值班名單,借在廠裡召集保安開會的機會,把所有的涉案保安當場控制住,這樣,『公安開始抓捕』的消息就沒有泄露出去。隨後再把可能涉案的操作工一個一個往外調,挨個進行抓捕。同時采取技術手段掌握行動軌跡,把『張姨』和外圍參與運貨、銷贓的各個『工種』的有關骨乾人員一起抓獲。當天,涉案所有關鍵人員全部落網,極個別逃脫人員也大多是跑腿、打雜的『小弟』,隨後也都已經被上網追逃。
在將涉案人員抓捕後,公安西青分局迅速展開了訊問工作。『張姨』此前和手下有過交代:『什麼都別說,我會把一切都安排好的。』加上涉案人數太多,涉案女性又分布在市內的6個看守所,這都加大了訊問工作的難度。專案組的乾警放棄公休,連續作戰,仔細分析,選擇重點的突破對象,通過掌握的大量證據,利用不同犯罪嫌疑人的心理弱點,逐漸各個擊破。
從公安機關已經掌握的證據看,該盜竊團伙盜竊電子配件,先後作案一百餘起,涉案電子配件市值高達近千萬元人民幣。截至目前,共抓獲犯罪嫌疑人及涉案人員25名。這起企業內外勾結、一條龍盜竊電子配件的竊案至此終於成功告破,案件目前正在進一步審理中。(文中涉案人員為化名)
警示各環節應加強管理
負責這起案件偵破的公安西青分局負責人介紹,雖然該案已經告破,但是被盜企業內部管理確實存在的漏洞,值得其他企業借鑒並提高警惕:一是職工進門卡管理不嚴,在職工整體流動性比較大的情況下,職工進廠時『認卡』不『認人』,在車間裡又因為無塵操作的要求,『全副武裝』起來的操作人員,別人根本無法辨認出究竟是誰,給不法分子以可乘之機,建議該企業以後在進門時采取指紋識別的方式;二是出貨管理不嚴,出貨時也不『認人』,並且沒有具體的交接手續和流程,出貨的人不知道自己把貨給了誰,接貨的人不知道是誰給自己的貨;三是企業在操作工、保安進廠工作時,資格審查並不嚴密,對員工信息的掌握也不完善;四是產品損耗、次品處理管理不嚴,導致貨物經常從非正常渠道流出。企業存在的上述每一個問題,都可能會成為犯罪分子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