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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月,《紐約時報》刊文《中國餃子跟全球變暖有何關係?》,讀來頗覺荒唐。文章由中國速凍餃子工廠談起,預測在2007到2017年間,中國的冷藏貯存容量將增長19倍。製冷不僅要耗費大量電能,作爲製冷劑的氫氟烴也是全球氣候變暖源頭之一。文章認爲如果該趨勢繼續下去,“在所有危及地球的人類生存方式中,或許沒有一種能比中國人吃飯的變化還重要”。
鑑於從馬爾薩斯的《人口原理》到萊斯特·布朗對全球糧食問題的擔憂,關於人類生活將會導致災難後果的悲觀論調不曾停歇,如今看到《紐約時報》的預測確實不覺“新鮮”。且不說文章中蘊含的政治意味以及媒體對負面新聞的異常偏愛,作者爲得出結論所用的推理過程也顯得過於簡單化。套用英國學者馬特·裏德利在《理性樂觀派》中的觀點對其作出評價大約算是貼切的:“悲觀主義者錯用了外推法:他們以爲未來無非就是規模和範圍更爲龐大的過去。”
美國經濟學家史蒂文·列維特曾經以紐約的馬匹爲例,說明目光短淺者的可笑之處。19世紀末由於人口激增,紐約市擁有約20萬匹馬作爲交通工具。這些馬車不僅產生大量噪音,而且製造交通擁堵。最讓人難以忍受的是馬糞,堆在城市空地上高18米左右。於是,專家們預言城市即將被馬糞淹沒。但現實中,這個問題很快消失了,因爲汽車誕生了。
這個例子的更深層啓迪是,人類唯有憑藉創造力方能走出災難,走向寬廣的未來。反之,目光侷限於眼前的“你死我活”,無異於自困手腳,阻礙進步。
英國《經濟學家》曾刊文指出,2005年全世界最富裕的7%的人口製造了全世界50%的碳排放,想要阻止人口增長對環境的破壞,控制1個美國人出生抵得上控制非洲20個人出生的效果。面對這樣的數據,那些惦記中國速凍餃子的人又會作何感想呢?與其指責發展中國家爲滿足本國人民生存基本需求而付出的努力,不如將這些國家素質日漸提高的勞動力視爲新的智力資源、創新溫牀,以更加平等包容的姿態將他們納入全球經濟,創造共同發展的機會。
眼光放長遠些,對發展中國家整體實力上升帶來的全球共同利益就能看清楚一些,不必要的焦慮也就少一些。如同英國《金融時報》的一篇評論認爲,中國的崛起推翻了阻擋貿易和就業的障礙,打造出一個全球勞動力市場,並推動工業化進程加快,全球約有6.2億人從農田走進工廠,由此擺脫貧困。根據聯合國環境規劃署的報告,在中國帶動下,近幾年發展中國家間的可再生能源貿易增長迅速,幅度超出了全球貿易增速。
不難發現,在那些因爲發展而產生的問題面前,最好的解決方案是進一步發展,而非經過精心包裝、變相限制別國發展的政治算計。美國學者羅伯特·賴特在研究人類發展史與生物進化史後感嘆,“數億年過去了,日漸明朗的非零和邏輯將我們帶到了現今國家間關係越來越趨向非零和的時代”。
所以,不要爲速凍餃子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