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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司法部長埃裡克·霍爾德4日承諾,司法部將盡快對涉嫌在紐約扼殺非洲裔男子埃裡克·加納的白人警察丹尼爾·潘塔萊奧啟動刑事民權調查。霍爾德當天在俄亥俄州克利夫蘭表示,司法部將進行『獨立、徹底、公正和迅速的』調查。他還承諾,如果證據確鑿,『我們將進行起訴』。弗格森市白人警察射殺黑人青年案餘波未平,這名紐約警察同樣免遭起訴,再次引發大規模民眾抗議。
涉案警察正接受內部調查
紐約市警察丹尼爾·潘塔萊奧與多名同事今年7月在斯塔滕島區街頭懷疑43歲的埃裡克·加納非法售賣香煙,試圖逮捕他。過程被一名路人拍攝下來並上傳至互聯網。
視頻顯示,加納被按倒在地,潘塔萊奧用胳膊勒住他的脖子。加納多次懇求對方松手,喊道:『我喘不過氣了。』加納最終死亡。
盡管斯塔滕島地區法院大陪審團決定不起訴潘塔萊奧,司法部長霍爾德4日在俄亥俄州克利夫蘭市說,司法部將『獨立、徹底、公正且迅速地』調查這一案件。如果證據確鑿,將起訴潘塔萊奧。
司法部調查重點為潘塔萊奧是否在抓捕過程中使用紐約警方所禁止的鎖喉方式。
潘塔萊奧的律師斯圖爾特·倫敦說,他的代理人正接受警方內部調查,可能面臨紀律處分。
抗議活動蔓延至多個城市
大陪審團的裁決引發抗議活動。在紐約,數以千計示威者湧上街頭,一些人在加納死亡的地點點燃蠟燭並放置鮮花表示哀悼;一些抗議者佔領通往曼哈頓島的多個橋梁和隧道,一度造成交通癱瘓;一些示威者聚集在聯合廣場和時報廣場等地,舉著『我喘不過氣』、『警察暴力的又一個犧牲者』等標語;一些示威者在洛克菲勒中心衝擊聖誕樹點燈儀式。警方已經逮捕83人。
抗議活動還在美國其他城市爆發,如奧克蘭、華盛頓、丹佛和明尼阿波利斯。
一些民權運動領袖譴責大陪審團的判決結果。『全國都市同盟』主席馬克·莫裡亞爾說,不起訴潘塔萊奧的決定是『對正義的嘲弄』。
大約20名民權運動人士4日在紐約市『全國行動網絡』總部舉行閉門會議。這個組織的主席雷夫·沙普頓說,將於13日在首都華盛頓舉行示威活動,隨後將再次召開民權人士會議。
法官允許公布部分文件
紐約市長比爾·德布拉西奧和警察局長4日宣布對紐約警察進行為期3天的輪訓,包括敏感問題的反應與處理、人際溝通技能、解決問題的辦法等。培訓還包括如何使用跟拍攝像設備。
德布拉西奧3日宣布將為全市警察配備帶有攝像頭的新式電子設備,以便記錄警察執法情況。他認為這一新設備將『有利於提高警察執法問責制和透明度』。
同日,紐約州最高法院法官做出裁決,允許加納案的部分文件公諸於眾。法官指出,雖然保密性很重要,但同時也需要讓公眾保持對司法系統的信心,因此可以公布某些細節。
法庭文件顯示,陪審團花了9周時間、聽取了50名證人的證詞,半數以上的證人是普通居民,其他證人有警察、急救人員和醫生。法庭公布了60件證據,包括四個錄像帶、警方對待嫌犯的政策及相關規定、照片以及死者加納的醫療記錄,還包括涉及警方何時可以使用武力逮捕嫌犯的法律規定。
□相關
美司法部調查報告認定克利夫蘭警方過度用武
霍爾德4日公布對俄亥俄州克利夫蘭市警方的調查報告。他說,當地警方執法過程中普遍存在過度使用武力行為,今後必須采取措施,修復警察和民眾之間受損的信任。
美國各州和地方警局對警察武力執法的規定總體寬松,允許警察在認定自己受到迫在眉睫的生命威脅時開槍。而且,美國最高法院1989年裁定,確定是否合理使用武力,應基於現場當事『理智警察』的想法而不是事後判斷。在這樣的法律環境下,致死嫌疑人案件中,當事警察通常免遭起訴。弗格森案和紐約白人警察勒死黑人煙販案件中,大陪審團都決定不起訴當事警察。
在對警方涉嫌濫用武力的質疑聲中,司法部長埃裡克·霍爾德4日說,司法部調查認定,俄亥俄州克利夫蘭警方『系統性』過度使用武力。
司法部去年3月啟動調查,涵蓋克利夫蘭警方2010年至2013年近600起動武案件,包括致人死亡案件。調查結論認定,警方過度使用武力的行為『極其頻繁』,『並非孤立或偶發』現象。
調查還發現,警局領導層縱容甚至批准警察動用沒有必要或不合理的武力,而且幾乎沒有監管或指導。另外,就執行逮捕任務時如何制伏嫌疑人,警察訓練不足;一些警察不知道如何安全使用槍械。
當地警方調查人員向司法部調查員承認,他們調查對警方動武的投訴時,心態是盡可能維護警方,一些人以超高門檻界定動武是否合理。
司法部4日與克利夫蘭市當局達成協議,當地警局將整改。
司法部長霍爾德說:『如果警方要獲得民眾信任、警方與他們為之服務的公民實現真誠合作,問責和合法性至關重要。』
克利夫蘭警方鬧出多起引人注目的動武致死事件。
2012年11月,當地警方出動62輛警車及100多名警察,在鬧市區高速追趕一輛汽車,持續35公裡。最後,警方發射近140發子彈,打死車內兩名沒有攜帶武器的人。
今年11月,一名12歲少年在公園內持仿真槍遭警察擊斃。警方稱,當事警察誤以為那是真槍。
>>案件
□披露
美警察致死人數原是『糊涂賬』
美國媒體調查發現,全美各地警察局對警察執行任務時致死他人的統計結果與聯邦調查局收到的報告對不上,因而幾乎不可能精確獲知每年有多少人死於警方執法。
近期多起警察致死他人案件,尤其是弗格森市白人警察射殺黑人青年案又一次引發美國社會對警察執法公正性和濫用武力的關注。
《華爾街日報》向全美110所主要警局索取警察致死人數統計報告,其中5所警局拒絕提供。105所警局的報告顯示,2007年至2012年,這些警局的警察共計致死1825人;聯邦調查局的檔案則顯示,同一期間地方警察致死人數為1242人,兩者相差大約50%。
聯邦調查局的統計數字來源為各地警局提交的報告,不過警局並非必須這樣做。聯邦調查局一名統計員說,一些警局選擇不向聯邦調查局提交報告。近800所警局2007年至2012年共計報告致死人數大約為2400人,而超過1.8萬所警局沒有報告這類事件。
從1998年開始的10年內,華盛頓警局沒有向聯邦調查局報告任何警察致死他人案;而《華盛頓郵報》同年報道,華盛頓警方致人死亡案件在全國數一數二。
一些警局認定,警察執法時正當殺人無須報告。但是法律專家說,死在警察手中的人顯著增加,警局的管理能力面臨拷問,可能有領導和問責不力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