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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1年愚人節,某外電播發‘消息’:西點軍校學員學雷鋒,高唱《學習雷鋒好榜樣》。我不加思索,便把它寫進文章(署筆名黎信)。直到1997年在《讀書》雜誌上看到李慎之揭露謊言的文章,才知道自己上了當。以後我在授課時經常現身說法,要學生引以爲戒。本人對自己一切言論負全責,特承認錯誤、道歉。”1月4日,在新浪微博上,一個ID爲@老李頭06的博主發出了上述文字。關於“西點軍校學雷鋒”的這樁歷史公案也因當事人出面澄清而最終真相大白。
誤傳國外愚人節新聞
@老李頭06在現實中的身份是新華社高級編輯、北外新聞學院兼職教授李竹潤。記者在北京外國語大學的網站上找到了李竹潤的個人資料,他曾在新華社從事國內新聞對外報道工作,先後擔任中央新聞採編室主任、中國特稿社副社長等職務。關於“西點軍校學雷鋒”的稿件就是他在新華社任職期間寫的。
據李竹潤回憶,“四人幫”被粉碎後,他在新華社當記者的同時,還在中國社科院研究生院新聞系教書。當時,中國社科院研究生院新聞系搞了一個函授項目,李竹潤承擔了編寫新聞寫作教材的任務。蒐集材料時,他看到某個外國通訊社(或是UPI,合衆國際社)播發的一篇通訊,寫的是西點軍校的學員學雷鋒,說他們不僅學雷鋒,而且在還在學校裏立了一個像。外國通訊社的這篇文章的導語用的是《學習雷鋒好榜樣》那首歌的頭兩句歌詞“學習雷鋒好榜樣,忠於革命忠於黨”。李竹潤覺得這個導語用得很不錯,很吸引人,於是就把這個例子用在了教材裏。
其實,上述通訊播發的那天正是1981年的4月1日(愚人節),李竹潤不知道西方媒體在這天往往開玩笑,發一些匪夷所思的東西。
發現上當後一直在澄清
“西點軍校學雷鋒”大規模傳播開來是在1990年,1990年的2月2日,中央人民廣播電臺播出“雷鋒出國了!”的消息。於是,美國人學習雷鋒精神的說法在國內大行其道。
1997年,李竹潤在《讀書》雜誌上,讀到了哲學家李慎之的文章《諾貝爾與孔夫子》。文中提到“前幾年流傳美國西點軍校掛有雷鋒的畫像,我曾問過在那裏教書的中國教授,得到的答覆是‘沒有聽說過’”。
李竹潤說:“從1997年發現上當後,我在多所高校的新聞院校授課時現身說法,但是感覺不夠。如今選擇在微博上發聲,是希望假新聞在更大範圍內消毒。”
記者發現,直到2012年3月6日,國內某紙媒還刊發了《美國西點軍校學雷鋒給我們的啓示》一文。
有網友質疑,新華社作爲李竹潤的主管單位,是否也該爲這個傳播了30多年的假新聞負責?李竹潤說:“我把‘西點軍校學雷鋒’的謊言引進中國與新華社無關。我從1972年起研究西方新聞理論和實踐,‘文革’結束後用黎信的筆名寫了不少文章、出版了幾本書,都是我的業餘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