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十二年前,在貴州省六盤水市盤縣新民鄉俄項井村,人們經常能看到五歲的王玉蓮緊緊拉着失明母親陳加燕的手,小心翼翼地出行。十二年後,女孩漸漸長大,可拉着母親的手卻始終沒有鬆開過,母女倆的背影也深深地印在了每一個村民的記憶中。
五歲女孩接過照顧母親的“接力棒”
初次見到王玉蓮時,她正忙着做午飯:劈柴,生火,淘米,下鍋。熟練地動作讓人很難相信她只有17歲。剛開始交談時,王玉蓮顯得有些拘謹,但是聊起十二年來的故事,她的眼中閃爍着光芒。
交談中記者瞭解到,王玉蓮的母親陳加燕,在12歲的時候,一隻眼睛意外受傷。家裏人從別處找來“土法子”醫治,沒成想不但沒有效果,還致使另一隻眼睛也受到影響。在陳加燕結婚後不久,雙目完全失明,從此她的世界裏一片黑暗。
王玉蓮家中有兩個姐姐和一個哥哥,那時候父親王禮忠負責家裏粗重的農活,姐姐們除了照顧母親,還要把從村裏收來啤酒瓶,背到鎮上的回收點賣掉,以補貼家用。過了幾年,兩個姐姐先後出嫁後,照顧母親的擔子便落在了只有5歲的小玉蓮肩上。
很快,王玉蓮到了上學的年紀。和其他同學不同,每天她要早早起牀做飯,安排好母親飲食起居後,才能去上學。然而生活上的壓力,並沒有影響小玉蓮的學業,她的成績一直名列前茅。
父親失明女孩成了家裏的“頂樑柱”
命運再一次捉弄了這個本就不幸的家庭。在王玉蓮上初中的時候,父親王禮忠因爲用藥不慎,眼睛也失明瞭,只有13歲的小姑娘,竟成了家裏的“頂樑柱”。
在不幸的命運前,王玉蓮沒有低頭。她一邊刻苦讀書,一邊收酒瓶,半年的時間攢下了兩千多個啤酒瓶,然而這也只能爲家裏帶來二百多元的收入。王玉蓮還從親戚那裏賒了一臺冷櫃,除了賣雪糕冷飲,還賣些小雜貨,辛苦不說,收入也少得可憐,每天能有十多塊錢的進賬。直到現在,當初買冷櫃欠下的1300元錢還沒還清。
爲了減輕經濟壓力,小玉蓮就學着自己動手修菜園,一點一點挖自來水。南方的冬天,雖然氣溫不太低,但刺骨的寒氣還是讓人受不了。因爲空調擔心電費太貴,每次只敢開一兩分鐘。父母對於懂事的玉蓮很是愧疚,可玉蓮卻覺得這都不算什麼。
願做父母一輩子的“柺杖”
看不到光亮,對於已經失明30多年的母親陳加燕來說,早已習以爲常,但這對於剛失明不久的父親來說,卻很不適應。
一天,王玉蓮去上學了,在家裏悶久了的王禮忠想自己出門透透風,便一人摸索着出門。誰知剛走出去五十米的距離,竟然找不到回家的路。沒辦法,王禮忠便大聲喚來老伴,兩人艱難會合後,又摸索好一陣子,可還是找不到來時的路,最後只能坐在地上,等着王玉蓮回家。
看到這一幕,王玉蓮嚎啕大哭:“我再也不讀書了,我要回來照顧你們!”老兩口趕緊安慰女兒:“傻孩子,我們家本來就窮,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你不讀書以後我們怎麼辦?就算砸鍋賣鐵,你也要讀下去。”一番勸導,終於讓玉蓮打消了休學的念頭。
從此以後,王玉蓮每天都會攙扶父母出門散心,街道市集、房前屋後,村頭村尾到處都能看到一家三口小心翼翼前行的身影。?
17歲的王玉蓮,已經是大姑娘了,對外界充滿着好奇,很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生活的操勞讓她難以抽身,就連最近的盤縣,她都沒機會去。王玉蓮也曾和哥哥商量,讓他回來照看父母,換自己外出打工掙錢養家,但最後還是放棄了。“還是不放心爸爸、母親。”王玉蓮說。
??儘管現在的日子過得艱苦,但王玉蓮卻不怕,“父母養育之恩不能不報,作爲子女,如果我不來照顧,他們還能指望誰?再苦再累,我也願意做父母一輩子的‘柺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