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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觀奧巴馬的白宮歲月,其外交政策中有一個不變主題,就是應對伊朗。
“如果你們鬆開拳頭,我們就伸出援手。”2009年奧巴馬初掌白宮就職演說中的這句名言,被視爲美國向伊朗發出了緩和關係的信號。
“伊朗領導人必須意識到,達成伊核問題外交方案的時機現在已經到了”。2013年,在第二任期的首個國情諮文中,奧巴馬不再隱晦,直接點名。伊朗被指爲“我們這個時代面臨的最大安全挑戰之一”。
事實上,從2009年美國倡議首屆核峯會開始,美國更多強調確保核物質不要落入“錯誤之手”。在美國眼中,伊朗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錯誤之手”。小布什視伊朗爲“邪惡軸心”,奧巴馬稱其爲“異類”。作爲一個地區大國,伊朗經濟軍事實力不容小覷,它與美國交惡,不承認以色列,與沙特等美國的中東盟友不睦,支持被美國列爲恐怖組織的黎巴嫩真主黨,其政權性質,與美國的大中東民主改造計劃不容。中東地緣政治版圖變化,伊朗影響進一步坐大,更是讓美國始料不及繼而不安。
半個世紀的恩怨,加上對核擴散問題的擔憂,使伊核問題早已超越了雙邊關係的範圍。如同今日中東面臨的許多問題,美國一定程度上也是伊核問題的始作俑者。伊朗的核技術最早便是上世紀50年代從關係密切的美國等西方國家引進的。
當前,美國和伊朗都有解決伊核問題的願望。連年國際制裁加上油價下跌,重創了伊朗經濟。伊朗政府希望通過解決伊核問題擺脫外交孤立、發展經濟。與此同時,伊拉克、敘利亞亂局,特別是“伊斯蘭國”的崛起,也讓奧巴馬政府解決伊核問題的意願更加迫切。美國在伊核問題上作出的政策調整,反映了奧巴馬政府實用主義的一面。畢竟,達成伊核協議是美伊在中東進行必要合作的前提。
儘管各有所需,達成最終協議的最後期限仍被二度推遲,顯示伊核問題的解決說易行難。雙邊層面,雙方國內的政治掣肘顯而易見,伊朗方面明顯更大些。伊朗今明兩年有兩場重要選舉,伊核問題事關民族尊嚴,協議條款是否會被政治對手攻擊爲屈從於西方壓力?對美國的不信任感根深蒂固,對政權更迭的擔心很難消除;既是談判,算計也少不了,在打擊“伊斯蘭國”的背景下,美國還能作多大讓步?伊朗政治結構的特點,決定了在伊核問題解決上,伊朗政府的意願固不可少,但能力更爲關鍵。這些因素都增加了達成最終協議的難度。
伊核談判,是一場和時間的賽跑。越拖延,越可能使伊核成爲可能,並在地區引發連鎖反應;越拖延,美國費心織就的制裁聯盟越難以維繫。爲了維持對伊制裁,俄羅斯、印度以及韓、日等國都犧牲了巨大經濟利益,一些國家已警告美國,將拒絕執行新的制裁措施。這也是奧巴馬一再警告國會的,“新的制裁將破壞國際團結”。
新的最後期限已不再遙遠。一旦3月底雙方達不成最終協議草案,事情將如何發展?進一步加大制裁乃至軍事打擊?還是如美國一些伊核問題專家所建議的,不妨再延一次,給外交解決多一次機會?
(作者爲本報高級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