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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站11號候車大廳,一對老夫婦准備坐火車去威海過年。本報見習記者唐園園攝
車票難買、路途顛簸、費時費錢,年輕人抱怨過年回家的同時,一些父母卻加入了春運的大軍,到子女家過年。好處是錯過了春運高峰,實現了春節團圓。而求團圓的背後,卻是父母對孩子回家成本的轉移,照料孫子、心疼孩子。為了一個團圓年,這些奔波在旅途的父母也真是拼了。
春運大軍中
多了不少『老人』
10日,在濟南火車站,記者發現今年的春運客流中多了不少老年人的身影。『姑娘,你看這張車票是不是在這個站坐車?』一對中年夫婦手裡拿著一張10號的『濟南—煙臺』的動車票向記者問道。老劉夫婦老家是河南的,對濟南並不熟。趕著春運前夕,來濟南接孫子去煙臺的兒子家過年。
『之前兒子一直在濟南工作,兒媳婦父母家也在濟南,今年兒子工作剛調到煙臺,孫子就在濟南讓姥姥照顧著。我們先來接孫子,然後一起去煙臺過年。』劉阿姨說,之前每年過年兒子一家都會回河南老家過年,『一般就回家呆兩天,然後就趕到兒媳婦家裡。』
『今年兒子工作剛調到煙臺,在那邊安置家也花了不少錢,兒子說今年手頭緊,跟我商量要不我去煙臺過年吧。我和老伴兒一商量覺得也合適。』劉阿姨覺得只要一家人能團聚在一起,在哪兒過年都一樣。
『一共放假7天,他們在路上就要3、4天,但我們有時間。』劉阿姨說。先坐大巴,再坐動車,談起路途奔波的辛苦,老劉夫婦倒也樂觀:『外出走走逛逛、開開眼界,不是件壞事,再說不是我們折騰就是孩子折騰。』
說來說去
都是為了孩子
『今年過年怎麼過?』每到年關,房女士就要為這個問題和丈夫爭論很久。房女士和丈夫都是獨生子女,一個老家魯西南一個老家膠東,小兩口在濟南安家落戶。而過年前一個月,家裡就會問今年在哪兒過年。
『每到過年,特別麻煩!』房女士說,結婚後已經歷了兩個春節,頭年按照老家風俗,跟著丈夫回公婆家過年,自己爸媽在家就只剩老兩口,很冷清。第二個春節自己懷孕了,老公就陪著她回娘家過年。
現在孩子不到一歲,小兩口一商量還是把父母接過來過年吧。『本來婆婆就在濟南幫我照顧孩子,把公公一起接過來,我們就不用帶著孩子來回顛簸了。』小房夫妻還沒有買車,回家很不方便。『孩子還小,春運途中人流量大,還得坐公交,來回交通不方便,還容易染上病。』小房說。
記者了解到,像房女士這樣因為孩子太小而選擇讓父母來城裡過年的家庭並不在少數。山東省社科院人口學研究所田楊博士指出,從人口結構學角度來講,人口結構的變化是逆返鄉潮的客觀基礎。『現在二三十歲的家長,很多是獨生子女,家裡只有這一個孩子。父輩與少輩,尤其是孫子輩的關系更加緊密,許多事情出發點都是為了下一輩的安全健康著想。』
山東大學社會學教授馬廣海分析:『在濟南工作的大部分人老家就在省內,回家相對方便。而在北京上海等城市,工作的人來自全國各地,許多人離家距離很遠,車票也不好買。人們回家的時間和車票成本就會高很多。』
『逆向過年』是人們
日趨理性的選擇
俗話說『有錢沒錢,回家過年』,而馬廣海認為如今日益普遍的『逆向過年』卻是人們的一種理性選擇。
『這體現了人們對於家的概念有變化。以前人們對家的理解就是出生地,現在人們逐漸接受在哪兒團聚哪兒就是家;人們會根據實際情況做出理性的選擇,在哪兒團聚有利於大人和孩子的方便,就在哪兒團圓,這種在觀念上的轉變很好。』
田楊博士認為,逆向過年的現象也體現了城鎮化的推動作用以及城鄉生活差距。『在逆向返鄉的人群中,很大部分是農村父母到城市過年。回農村過年,許多人面臨著洗澡、暖氣等生活條件舒適度的問題。人們願意將父母接到生活條件好的一方去過年。』
另外,由於城鎮化的推動作用,許多農村父母改變了原有的生活和風俗習慣。『原先拜年、祈福、燒香等一些習俗都有一些淡化。這些事兒變得不是一定要做。』
馬廣海還認為:『現在30歲左右的年輕人,許多人是獨生子女,出生在所謂的「核心家庭」,他們在老家出生地沒有許多復雜的社會關系,不像上一輩一樣的大家庭,這樣父母到城市裡過年就很簡單。』
同時,逆向過年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的另一種表現,父母將合家團聚的成本從子女轉移到自己身上,寧可自己多受苦受累,也要讓子女少吃苦受累。 本報見習記者唐園園
(來源:齊魯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