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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三(21日)這天,在拉薩仙足島小區,藏族姑娘普巴拉姆和家人端着“切瑪”(豐收吉祥鬥)、哈達和青稞酒站在家門口,迎接留守在拉薩值班的江西朋友黃漢甫。
曾在重慶待了4年的普巴拉姆對黃漢甫的思鄉之情感同身受。過去,由於藏曆新年常常撞上學校開學的日子,她只能選擇留在重慶過年。“那時重慶的同學老師紛紛邀請我去家裏過年,他們給我做湯圓,我給他們做藏族人過年必吃的人蔘果米飯,非常溫暖。”普巴拉姆說,回不了家鄉過年的人,“蹭年”是一種感受溫暖的別樣途徑。
爲了讓留守值班的黃漢甫過一個溫暖的年,普巴拉姆和家人決定邀請他到家中過年。普巴拉姆的姐姐手捧盛滿青稞酒的木質大碗,唱起一首在西藏廣爲傳唱的歌曲《我們好好愛》。“瓊吉啦瓊吉,瓊吉強巴,世界再大,我們好好愛……”一曲祝酒歌唱閉,按照藏族傳統,客人必須3口一杯將青稞酒喝下,因爲這寄託了主人一家最美好、真摯的祝福。
“要是年不蹭着過,那種滋味難以言語。”江西人黃漢甫在2012年大學畢業後選擇到西藏工作。拉薩到他老家的距離超過5000公里,比北京到拉薩的距離還多出1000多公里。
因爲工作繁忙,加之路途遙遠,黃漢甫連續兩年都未回家。他記憶中,在江西老家,除夕下午,要用甑蒸上香噴噴的米飯,插上紅紅的筷子,並用煮飯後黏稠的米湯,將火紅的對聯貼上。如今身在異鄉,家鄉的爆炒豬肚、牛雜泡粉、墨魚燜芋頭成了他深深的念想。回不去,黃漢甫只得將鄉愁往心裏壓一壓。善良淳樸的藏族同事生怕他獨在異鄉心中難受,拽着他到家中作客,今天走這家,明天又馬不停蹄到另一家。
“沒想到藏族同事紛紛邀請我到家中過年,這個年蹭得有滋有味,特別幸福。”黃漢甫說。
和江西人黃漢甫一樣,尼泊爾人熱特納今年也留在拉薩過年。熱特納在八廓街擁有一家主營尼泊爾佛像、唐卡的工藝品店。過年期間,他關閉店鋪,每天都在拉薩本地的朋友家中過年。
已經連續10來年沒有回過尼泊爾老家過年的熱特納告訴記者,尼泊爾的新年和藏曆新年、農曆春節都不一樣。在尼泊爾,過年期間,人們走到大街上,互相塗抹“提卡”(一種用硃砂、玫瑰、糯米制成的紅色顏料),祝願新年吉祥。在拉薩,人們初一當天前往各大寺廟朝拜,初二開始互相拜年。
“大街小巷,人們手捧哈達,互敬青稞酒,互道‘扎西德勒’,方式不一樣,但是傳遞的新年祝福都是一樣的。”熱特納說,雖然身在異鄉,但是每年都能在朋友家中蹭年,一切都年味十足。
新鮮的犛牛肉、曬乾的松茸、人蔘果等美食擺滿了飯桌,讓黃漢甫、熱特納等衆多在拉薩留守的異鄉客暫時忘記了鄉愁。“離鄉的行囊,總是越來越重,滾滾的紅塵,難掩你的笑容,釀了又釀的青稞酒,讓我醉在不眠中……”歌聲響起,蹭年的異鄉客在藏族朋友家中喝着醇香的青稞酒,感受到異鄉帶來的無限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