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官、毒奶粉、欣氟事件、逼官招商……成了本不應該屬於阜陽的“專有名詞”。幾年來,發生在阜陽的一連串負面事件,不僅成爲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成爲一些媒體的所謂“新聞富礦區”,更使阜陽市“重創”連連、“灰頭灰臉”,成爲阜陽人揮之不去的“陰霾”。
2007年5月9日,安徽省阜陽市再次成爲媒體關注的“焦點”,不過這次卻是個“例外”。
4月30日,“五一”長假即將開始之際,阜陽市以一紙“封車令”,全面“封殺”了全市公務用車的“假日出行”。歷經7天多方“檢驗”,收效頗佳,真正做到了“令行禁止”,令許多人士“深感意外”。
此舉一經“曝光”,立刻受到了《安徽日報》、新華網、新浪網等省內外衆多媒體和網絡的“追捧”,這對於一向以負面報道“著稱”的阜陽市來說,實屬“來之不易”。
阜陽嬗變
阜陽之殤“滅頂之災”
從上世紀90年代末原市長肖作新夫婦腐敗案起,阜陽便不斷地“東窗事發”,兩任市委書記王懷忠、王昭耀先後倒臺,有媒體報道稱:“到目前爲止,阜陽市幹部中已經有2個省部級、包括8個市委常委在內的10位廳級領導幹部,因腐敗而落馬。”創造了阜陽不光彩的“歷史之最”。
那時的阜陽市官場貪污腐敗現象屢見不鮮,跑官的、要官的、買官的、賣官的、造官的、保官的,權錢關係、權色關係、裙帶關係……前“腐”後繼,層出不窮。
當時阜陽市的主要官員爲了出“政績”,大肆搞工程、上項目,使形式主義“盛極一時”。經常是“只見奠基,不見竣工;只見剪綵,不見效益,只見投入,不見產出;只見投資,不見收效”,被民間稱之爲“三拍(拍腦袋創意、拍胸脯決策、拍屁股走人)幹部”。
後來,有一個形容阜陽官場的“專有”名詞,即政治生態災難。而這次阜陽曆史上前所未有的“政治生態災難”,給阜陽各方面的建設與發展帶來的幾乎是“滅頂之災”。
阜陽“失語”
正是因爲內部某些官員的腐敗氾濫,使外界對阜陽有一種“偏見”,認爲阜陽官場完全是一個“爛窩”、“黑窩”,不可救藥。所以,當人們見到阜陽的官員時,免不了“指指點點”、“品頭論足”,甚至“爲之側目”,“避之不及”。這令阜陽的官員“難堪”,甚至“傷及自尊”。
作爲現任市委書記的胡連鬆在接受媒體採訪時,曾描述過自己的一次尷尬體會。“剛調到阜陽工作時,我參加省裏組織的招商活動,每次推介阜陽市時,出席活動的客商們都說知道‘那地方’,但是語氣當中充滿着嘲諷意味。”他一臉無奈地說。
據阜陽的企業界人士介紹,當時“阜陽的知名企業也都比較低調,在省外媒體做廣告似乎都不敢說自己是阜陽的,生怕沾染了阜陽的晦氣。”
而這種“形象淪陷”的感受甚至殃及無辜的百姓。在北京的街頭,記者找到了一位來自阜陽的農民工,與其攀談。當記者問及其家鄉的時候,他卻閃爍其辭,“顧左右而言他”。
上世紀90年代末至今,各類媒體的“口誅筆伐”不絕於耳,來自四面八方的“口水”生生“淹沒”了這個千萬人的城市,令阜陽市一時“失語”。自知“理虧”的阜陽市徹底“繳械”,連申辯的權利都給放棄了,生怕“稍有不慎”招來更多的“唾罵”。
負責收拾“爛攤子”的現任阜陽市委書記胡連鬆深感“災後重建”之艱難,頗爲感慨地表示:“這些腐敗官員影響了一代人,帶壞了一方風氣,搞亂了幹部的思想。其帶來的危害既有有形的,又有無形的,具有相當強烈的破壞性、滯後性和延續性。”
塌陷“鍋底”
阜陽是一個有930多萬人口的農業大市,耕地面積1459萬畝,人均佔有耕地不足1.6畝。在當代中國,現代農業並沒有真正建立起來,農業大省或者農業大市在某種程度上,其實就是發展落後的“代名詞”。
改革開放以來,阜陽的經濟實力、城鄉面貌、人民生活水平都發生了歷史性的深刻變化,已經開始從“溫飽”向“小康”過度。但是,從上個世紀九十年代中後期開始,由於諸多“衆所周知”的原因,一次次的發展機遇與阜陽“失之交臂”,阜陽成了經濟發展和對外形象的“塌陷”區。
由於腐敗、浮誇、形式主義等因素的負面影響,導致外地投資商不願投資阜陽,沒有外來資本進入,“人口多,底子薄”的地方經濟基礎在“不正之風”的侵蝕下變得愈發羸弱,從1998年開始,經濟發展陷入了連續四年下滑的困境。
到2000年,阜陽GDP出現了-7.9%的增長,人均GDP、人均財政收入不到全省平均水平的1/2。
而同期的安徽也處於發展的“低谷”。據有關資料顯示:1995年,安徽人均GDP比全國平均水平低30.8%,差1497元;2000年,較全國平均水平低31.2%,差距擴大到2211元;到2002年,差距進一步擴大到了2367元。即使在“塌陷”中部地區,也處於落後之列。
阜陽與全國的差距,由此可見一斑。
在“九五”期間,阜陽市GDP平均增長僅爲4.7%,是安徽全省最低的,被其它地市戲稱爲安徽的“鍋底”。同樣,在整個中部地區,阜陽市應屬於“墊底”之列。
難怪當時阜陽及安徽的不少有識之士都奮力疾呼:“阜陽不崛起,皖北難崛起;皖北不崛起,安徽難崛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