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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訴者】齊悅女 24歲職員
【時間】4月23日
【地點】東方今報五樓
□今報記者皇甫舒敏
不知道用可愛來形容一個已有兩個孩子的女人合適不合適,但齊悅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可愛。粉色的套裝、粉色的手表,粉色系的妝容,讓她看起來有點像童話裡的公主。
有人說,服裝風格反映著人的某些想法。齊悅也可能真想當個童話裡的公主,可現實生活卻恰恰相反。她先是未婚先孕,後費盡周折走進婚姻,卻又遭遇經濟的拮據、感情溝通的不暢。愁容一不小心就爬上了她的臉龐,和妝容一點都不配。
○失戀時他走近我2000年,我16歲,初中畢業上了美術中專。第二年,我認識了比我大5歲的原一,很開心地談了兩年戀愛。2003年,他24歲,家裡催著結婚,而我纔19歲,再加上原一家裡的條件不好,父母一聽就拒絕了。最終,他提出了分手,說不想耽誤我,也不想耽誤他自己。
和原一的分手對我來說是個很大的打擊,我幾乎天天以淚洗面。那時我快畢業了,父母想讓我接著考本科,就把我送回老家許昌一個補習班補習文化課。我就是在那個傷心欲絕的時候認識了文琢。
那是我到補習班的第6天,突然有個同學衝到講臺上問『有人去鄭州嗎』,那個人就是文琢,而他口中的『鄭州』,就像一根針一樣刺了我一下。我考慮了一節課,找到文琢,決定跟他一起回鄭州一趟。
沒想到,他連頭都不抬地說:『誰跟你一起去啊?我是想找人幫我辦點事兒。』我一聽就泄氣了,頭也沒回地走了。第二天,我正在上自習,他又找到我說:『走吧!』我莫名其妙,沒有理他,他接著說:『你不是要去鄭州嗎?』
那天,我們一起坐車回到了鄭州。我陪他辦完事兒已經很晚了,看他沒地方住,我就自告奮勇地安排他去原一那兒。可我怎麼也沒想到,開門的竟是個女的。原一給我介紹,那是他的未婚妻。
那天我在路邊哭了很久,文琢知道原委後一直陪著我,說原一配不上我,說我肯定能找個好的,到時他後悔都來不及。哭夠了,我擦乾眼淚回了家,文琢則在網吧裡過了一夜。
回到許昌,我還是時常想起原一,時常趴在桌子上流眼淚。文琢看不得我這副模樣,就常拉我出去散心。有一次,我們沿著鐵道走著走著,我突然蹲下哭起來。文琢挨著我蹲下,我頭一歪就靠在他的肩膀上。那麼寬闊又有安全感的肩膀,讓人靠上去就不想挪開。
那天,我竟然靠著他的肩膀睡著了,等我醒來,文琢的腿已經麻了。我們趕快往回走,可學校宿捨還是鎖了門。沒辦法,我們只好找了家小旅館。就是那個晚上,我們稀裡糊涂做了傻事。但是第二天醒來,我並不後悔,反而有些高興,我終於和原一扯平了。
○不得不走進婚姻那天之後,我和文琢的關系反而尷尬起來。見面也不知道說什麼,一低頭假裝沒看見就走開了,但要是有男同學找我,他還是不高興,晚上一定會拉我出去吃飯。高三剩下的日子,我們就這麼過來了,比普通朋友多一點,又比情侶少一點。
夏天過去了,我倆都落榜了。他跟叔叔去北京做生意,我繼續留下來補習文化課。每次回許昌,文琢都會拐到學校看我,給我買些好吃的,說一些鼓勵的話。偶爾,我們還會去旅館一趟,但始終沒有確定戀愛關系。說起來,有點像是感情游戲。
2005年夏天,我考上了上海一所美術學校。我滿心以為新生活就這麼開始了,可纔到學校一個月,我就發現身體有些異樣,用早孕試紙一查,我差點沒昏倒在衛生間,我竟然懷孕了。
懷孕的事我對誰都不敢說,心裡害怕極了,請了假就往家裡跑。父母問我怎麼回來了,我說國慶節學校提前放假了。我給文琢打電話,他還在北京,就說了一句『做掉吧』。
我讓他回來陪我,他竟然說沒空。沒辦法,我只好自己去了醫院,可一檢查竟然是雙胞胎。我又給文琢打電話,他也猶豫了,跟家人商量了好久,最後給我的回復是生下來,我們盡快結婚。
可是,我該怎麼跟媽媽說呢?我先跟表姐說了,表姐找到媽媽,媽媽又找到我。媽媽問我他的情況,我一一說完,媽媽直搖頭:『長得一般,家庭條件一般,學歷還低,閨女啊,你圖他啥?』我低聲說:『就圖他是孩子的爸爸。』媽媽無話可說了。
我記得特別清楚,最後媽媽又問我倆感情怎樣,當時我也不敢確定,就說,結婚以後,慢慢培養。可後來的事情證明,如果沒有深厚的感情,婚後很多現實問題會把生活搞得一團糟的。
○要被現實壓垮了2005年11月,我們結婚了。他家拿了2000塊錢,剩下的幾乎都是我家出的錢。媽媽嫌婚禮寒酸,可我已經完全沈浸在即將做母親的喜悅中了。
2006年5月,我生下了一對龍鳳胎。兒子7斤8兩,女兒8斤1兩,漂亮又可人。文琢辭了工作專門回家照顧兩個小寶貝。他和婆婆兩個人,一人抱一個孩子開心得不得了。可很快問題就來了,公公掙的錢從來都是自己花,文琢從北京帶回來的2000塊錢在生孩子的時候也花完了,也就是說,我們沒有了經濟來源,也沒有可花的錢。
那時候,我們一日三餐幾乎吃的都是面條,連棵菜都沒有。有時,我想吃點菜,婆婆就搖搖頭表示沒有錢。沒辦法,文琢只好出去打零工。
生完孩子,爸媽去看我。看我穿的還是在娘家時買的衣服,又什麼營養品都沒有,媽媽的眼圈紅了。吃完飯,媽媽把文琢拉到一邊,說孩子我和婆婆帶就行了,他應該擔負起養家的責任。可文琢一聽,立刻反駁說:『齊悅不會帶孩子,我一走會累壞我媽的。』
那天,媽媽是帶著滿腹傷心走的,我心裡也不高興。後來,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而且我和婆婆在帶孩子的問題上也存在不少分歧,因此2007年過完春節,我就開始勸文琢跟我一起來鄭州打工。文琢卻怕累壞他媽,我只好說讓我媽也帶一個孩子。
說定以後,2007年春天,文琢跟我來到了鄭州。他在北環一個工地打工,我在西郊一個酒店做收銀員。那段時間,我媽一邊做生意一邊照顧外孫,也特別辛苦,所以一看到文琢自然沒有好臉色。
可能就是因為媽媽的嘮叨吧,乾了不到兩個月,文琢就以領導刁難為由辭了工作,他還讓我跟他一起回家。我當然不願意,在這邊有吃的有穿的,媽媽也照顧得好,為什麼要回去呢。我這麼一說,文琢特別生氣,拎著包就回了許昌。
中間我帶著兒子回去好幾趟,想勸說文琢跟我一起出來打工,可他就是不願意,非說我媽瞧不起他。我說,要不然讓他去別的地方打工,他媽照顧一個孩子,我在鄭州照顧一個孩子,但他也不願意,非要我回家。去年,我們一直這麼僵持著,他也說過要出去掙錢,可說完了就算了,一次也沒出去過。
今年過完年,文琢說我倆的事情不能再拖了,要麼我回家來,要麼就離婚。我真是左右為難,我們是因為孩子結的婚,難道最後要因為孩子而離婚?
-記者手記有一句話叫做『先上船後補票』,齊悅說她就是這樣的,但當初她覺得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
可是,走進婚姻就真的意味著勝利嗎?顯然不是。我們面對的可能是比戀愛時更棘手的問題。這都需要我們用包容、謙讓和智慧一一解決。有深厚的感情當然好說,如果沒有深厚的感情,就需要你付出比別人更多的努力。不要抱怨、猶豫了,為了兩個孩子,至少要再努力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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