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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年34歲的托馬斯·比蒂身高5英尺10英寸(1.78米),開一輛福特牌卡車,還是個跆拳道黑帶高手。不熟悉托馬斯的人,怎麼也想不到他曾經是個參加過美國妙齡小姐選美比賽的美少女。通過變性手術變成男兒身後,托馬斯又做出令全世界震驚的舉動———懷上了自己的孩子,當上了一個『孕夫』。
1『穿女裝讓我感到不舒服』托馬斯出生時是一個女孩,名字也是具有女人味的特蕾西。在前20年間,特蕾西的生活與其他女孩並沒什麼不同,她參加女童子軍,拍各種藝術照,當模特,甚至還參加了美國妙齡小姐夏威夷地區的選美比賽,並進入了決賽。
然而在日常生活中,特蕾西更喜歡男性化的裝扮,經常打扮得像個假小子。特蕾西說:『雖然我當過模特,但穿女裝讓我感到不舒服。』她說,由於自己往往穿得更像個男孩,『因此保安經常會把我從女洗手間丟出去』。
20歲後,特蕾西的性別觀念開始轉變,認為自己一直就是個男的。此後,特蕾西見到了當健身教練的南希,當時南希剛剛結束一段糟糕的婚姻,兩人互相產生了好感。
特蕾西和南希隨後開始結伴生活,並積極爭取同性戀的權利。為了讓自己更具男子氣概,特蕾西開始服用睾丸激素。她還動手術切除乳房,並更改各種檔案證件上的性別,將護照、駕照、出生證明上的性別改為代表男性的字母『M』。
2003年,改名『托馬斯』的特蕾西把南希帶到海邊,單膝下跪向南希求婚。當年晚些時候,兩人在市政廳登記結婚。
2『我比其他人更能照顧孩子』2005年,托馬斯和南希搬到了俄勒岡州,並開始討論要一個孩子。南希曾因子宮內膜異位而做了子宮切除手術,因此無法懷孕生子。托馬斯和南希商量後,決定不尋找代孕者,而是讓托馬斯借助捐贈的精子懷上孩子。
在變性時,托馬斯保留了自己的女性生殖器官,他解釋說:『我當時考慮,我可以冷凍一個卵子,等以後找一個代孕者為我們生孩子。』
『如果南希可以懷孕,那我也不用這麼做了,』托馬斯說,『但如果可以親自懷上自己的孩子,誰會選擇使用代孕者?既然我認為自己比任何人都能更好地照顧自己的孩子,我為什麼要去找其他人呢?』
隨後,兩個人費盡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一個醫生同意他們從精子銀行中獲得精子。兩人的第一次嘗試因宮外孕而宣告失敗。2007年,兩人再次嘗試,終於獲得成功。
3『希望社會給予我們尊重』美國維權機構『國家變性人權利維護中心』估計,全美大約有300萬人更改了自己的性別。機構負責人瑪拉·凱思琳認為,在過去幾十年內,美國人對變性越來越包容。
盡管如此,托馬斯和南希的舉動仍在挑戰人們所能接受的極限,他們挑戰了社會上基本的性別定義,因為就社會上大多人看來,懷孕生子,本應是一個女性、一個妻子、一個母親的事。
許多人對托馬斯表示不理解,美國家庭協會成員蒂姆·懷爾德曼就認為:『孩子們需要一個父親一個母親,他們的父親不該是個女的。』一些護士拒絕用『他』這個詞稱呼托馬斯,甚至托馬斯自己的兄弟,也宣稱他的孩子會是個怪物。
但托馬斯表示,『只希望社會能夠給予我們一點尊重。我們不需要所有人愛我們,但與其他人不同不代表著就一定是個怪物。』
4『我們只是一對普通夫妻』受精卵移植六周後,托馬斯和南希曾前往醫院接受B超檢查。當時,托馬斯在儀器顯示屏上發現有閃爍信號,於是詢問一旁的醫生。醫生說:『這是你孩子的心髒。』這個消息讓托馬斯和南希興奮不已。
如今,托馬斯已經是個懷胎7月的『孕夫』。像許多滿懷期待的父母親一樣,托馬斯為了孩子能健康出生,拼命吃東西。從懷孕至今,他的體重長了12磅。
婦產醫生金伯莉·詹姆斯透露,托馬斯的懷孕情況『一切正常』。在接受人工授精前一年,托馬斯就停止了使用睾丸激素。『他的身體狀況非常正常,情況非常樂觀,』詹姆斯說,『我敢說,他比我見過的其他任何夫婦都懂孕期看護。』
事實上,托馬斯和南希的生活與正常的夫妻並沒有什麼區別:他們經常出去野營和劃船,去超市采購日常用品,晚上就在家看電視。
最近,托馬斯經常喜歡光著腳,愜意地平躺到沙發上,雙手放在腹部,就像許多男性那樣。但有一點,托馬斯卻與任何男性不同———他那個凸出的肚子並不是啤酒肚,而是一個正在孕育生命的肚子。
托馬斯的愜意往往無法持續多久,不一會兒,他肚中的孩子就開始踢他了。『孩子不喜歡我平躺下來,』托馬斯說,『她總是在晚上把我踢醒,就像現在一樣———哦,她真是精力充沛,就好像在說:「我現在就要出去。」』
南希坐在托馬斯的旁邊,一邊撫摸著托馬斯的額頭一邊說:『我們知道,有人無法理解我們。但其實我們只是一對普通的夫妻,一對有了寶寶的夫妻。』
托馬斯和南希喜歡來到二樓的嬰兒房,整理准備好的各種嬰兒用品,如小靴子,小手套等。他們還會談論跟寶寶的游戲:托馬斯常常輕拍兩下自己的肚子,裡面的孩子往往會回踢兩腳;南希則會把托馬斯的肚臍當作話筒跟肚子裡面的孩子講話。
5『孩子是賜予我們的禮物』盡管此前也出現過關於男人懷孕的報道,但托馬斯依然認為自己是這方面的先驅。『我希望我這麼做,能讓以後跟我們一樣處境的夫妻能夠擁有一個更為寬松的環境,』他說。但托馬斯同時也表示自己有所顧慮,『擔心人們會有怎樣的反應,擔心我們的安全,害怕失去現在的生活』。
同時,還有一些其它方面的疑惑需要托馬斯和南希解決,例如托馬斯究竟是孩子的父親還是母親。『我是爸爸,南希當媽媽,』托馬斯說,『懷孕沒有讓我失去男子氣概,不意味著我不是男人了。』
此外還有一個問題讓托馬斯感到煩惱,他的保險公司不願意支付用於生孩子的費用。『他們說男人不可能有輸卵管,還說除非我把保單上的性別改成女性,否則他們不會支付費用。我不能這樣做,這是詐騙,因為從法律意義上講,我是男的。』
有一次,一名醫生問托馬斯和南希,今後怎麼跟孩子解釋她是如何出生的。南希回憶說:『他不斷地問,「你們會怎麼解釋?」』托馬斯說,他們已經想好怎麼回答了。『當她足夠大的時候,我們會跟她一起坐下來,把事實都告訴她。』
托馬斯說,他們會跟孩子談論家庭的意義,談論他們能生下她感到有多幸福,以及當時她是如何在爸爸的肚子中踢他。『我們的孩子克服了重重障礙纔能來到這個世界上,各種生理障礙,社會障礙等,』托馬斯說,『在我的夢中,我總是見到整個世界像我和南希一樣對待我們的孩子,當作一個令人驚嘆的禮物,當作一個奇跡。』
【專家觀點】凱瑟琳·拉克林性別問題研究專家『我不認為男性生孩子有什麼不妥。許多夫妻願意讓父親承擔生孩子的任務。托馬斯懷孕,是因為他的妻子由於某些原因無法這麼做,之後他還會回到父親的角色。所以托馬斯不過是在這9個月內借用了他體內的女性生殖器官。』
切斯特·施密特醫學院教授『有人(托馬斯)說想要像一個男人那樣生活,但卻仍然保留女性的生殖器官。作為一個精神學家,我認為這種現象表明這個人弄不清楚他在做什麼,相關部門和人員應該討論是否給出現這種情況的人采取藥物乾涉措施。』
約瑟芬·約翰斯頓生物倫理學家『孩子出生後,不會有什麼負面念頭。她不會感到有什麼異常,但如果社會上的人不斷給她灌輸不同想法,那麼情況可能不一樣。所以,這個問題其實在我們這邊,這件事在這個孩子的一生中真的那麼重要嗎?』 (章磊國際周刊專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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