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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災區搶險救災工作重心的轉移,震災幸存者的心理疏導問題越來越被外界關注。全國各地的心理救援隊紛紛趕赴災區。這些救援隊中,有心理學方面的專家,也有具備相關知識的志願者,他們用科學疏導方法,驅走那些劫難餘生者心頭的災難陰影。心理救援這麼早介入,堪稱一大進步。
但是,災區『心理治療師』多了,難免也有魚目混珠現象。有些所謂的心理輔導專家,並不具備相關的資質。即使有,也不夠專業。還有一些所謂心理輔導援助隊,僅僅把幸存者當作研究對象,在輔導過程中缺乏愛心和耐心,給輔導對象帶來不同程度的心理傷害。
『5·12』震災之後,僅北川中學就先後接待了眾多心理援助隊伍的造訪。有些心理援助隊來到學校後,並不向校方詳細了解學生的情況,只是拿出早已准備好的心理調查問卷,讓學生來填寫。問卷上的題目設置得也很不科學,諸如『地震的時候你在哪裡?』『你家裡有多少人在震災中遇難』『你會做惡夢嗎?』這樣具有刺激性的話語頻頻出現。學生填寫好問卷後,他們也不進一步與學生溝通,只將問卷收齊,就匆匆離開。更有甚者,一位心理救援志願者,在輔導一位失去媽媽的初一小男孩時,反復問『媽媽是怎麼死的?』『你想媽媽嗎?』小男孩沈默地抗拒回答。她又要求孩子給媽媽寫一封信。小男孩寫信時,她看著手表不時催促:『寫好了嗎?』小男孩把寫在作業本上的信遞給她看,她當即將這頁紙撕下,滿足地夾到自己本子裡,扔下傷心的小男孩匆匆離開。
還有些所謂的心理輔導專家,缺乏愛心和耐心。他們總是出現在媒體關注得最多的幸存者周圍……他們不知道,在許多偏遠的救助站裡,有許多同樣從廢墟中爬出來的人們,期待他們用真誠的眼神、溫暖的話語,驅散縈繞心頭的恐懼和悲傷;他們不是悄悄地走進災民們的帳篷,彎下腰、蹲下來,握一握在苦痛中煎熬者的雙手,而是舉著救援隊旗,從一個災民安置點趕赴另一個安置點。
這樣蜻蜓點水式的心理援助,除了有作秀之嫌,實在沒有什麼意義。
有專家說,災民們的心理療傷需要20年甚至更長的時間。讓一個心理救援隊在災區蹲點20年,的確是要求過高。但是,我們是不是可以盡量尋找一個點,面向一個人,駐紮下來,耐心聽他們的傾訴,擦去他們臉上的淚水?一位進入北川中學開展心理援救的復旦大學心理學專家就表示,面對震災所遭成的應急性群體心理創傷,需要專業的心理疏導方法,其中第一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就是需要輔導者以平等的姿態和他們建立起相互信任關系。
信任纔能給這些因災難而失去家園、失去親人、失去同事和朋友的人們以歸屬感和安全感,而歸屬感恰恰是那些在災難的陰影中艱難跋涉的人們迫切需要的。不要用冰冷的話語,去刺激夜夜做惡夢的孩子,不要總試圖讓他們回憶起地動山搖的那一刻的驚懼,請用手握住他們的手,用心感受他們曾經的慌張、恐懼、哀傷,他們需要宣泄,更需我們用真誠的心牽引他們走出災難。
(今日上午發自綿陽)
(責任編輯:江大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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