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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要內容:她出生在知識分子家庭,從小到大的人生之路幾乎全是在父母的輔助下走過,順利地當上了一名公務員,有了幸福的家庭、可愛的兒子。她的人生之路,母親用了一句話來形容,『從未身處逆境、經歷挫折的小周恰恰被這種所謂的順利引入了歧途。 |
她出生在知識分子家庭,從小到大的人生之路幾乎全是在父母的輔助下走過,順利地當上了一名公務員,有了幸福的家庭、可愛的兒子。
2004年對她來講是一個人生的轉折,那一年,她因為貪污罪被判入獄,刑期13年。
她的人生之路,母親用了一句話來形容,『從未身處逆境、經歷挫折的小周恰恰被這種所謂的順利引入了歧途。』
日前,天津市女子監獄裡,女犯們度過了一個特別的『母親節』。42歲的女犯小周(化名)與68歲的母親楊勤(化名)緊緊擁抱在一起,流下了激動的淚水。激動過後,小周與母親向記者講述了她們的故事。
母親說 太過順利的人生路讓她變得虛榮任性『我有兩個姑娘,從小都特別乖巧,我眼看著她們長大成人,有了好的工作,我真的不敢相信,大閨女小周會走上犯罪這條路。』和天下所有的母親一樣,68歲的楊勤對自己的孩子寄予厚望,小周的順利成長,曾經是她和愛人最引以為傲的事情。但是,楊勤萬萬沒想到,從未身處逆境、經歷挫折的小周,卻恰恰被這種所謂的順利引入了歧途。
1968年,小周出生在一個知識分子家庭。當時,楊勤是一名中學教師,愛人在人民藝術劇院撰寫劇本。3年後,楊勤又生下了小女兒。在楊勤的記憶中,兒時的小周很天真,缺乏主見。正是因為小周的這個性格特點,楊勤和愛人對她傾注了更多的關愛。青年時期,小周的人生之路幾乎全是在父母的輔助下走過的,這條路太過平坦,幾乎沒有任何曲折可言。從昇學到成為一名公務員,小周幾乎是一路綠燈,其間,楊勤和愛人幾乎包攬了所有的疏通工作。
回憶從前,楊勤說,上世紀80年代是他們一家最幸福的時候。那段時間,兩個女兒的工作都落實了,楊勤和愛人感覺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然而,一切卻不像楊勤想象得那麼順利。『改革開放以後,有些香港的親戚來串門,帶來的那些衣服花花綠綠,讓小周有種莫名的優越感。』小周參加工作後,漸漸沾染了貪慕虛榮的習氣,花錢大手大腳,看在眼裡的楊勤雖然時常生疑,但每每問起小周,都會被她不耐煩地搪塞過去。1992年,小周生下一個男孩,外孫的降生,讓楊勤和老伴兒喜上眉梢,但問題隨之而來,『我當時沒退休,工作很累,可我還是大包大攬,給小周看孩子。』小周的兒子斷奶後就一直隨姥姥姥爺生活,楊勤無奈道,小周雖然身為人母,卻還是像個孩子一樣驕縱任性。『我和她爸爸分擔了她人生的全部壓力,到今天我都後悔,這是我們最大的錯誤!』
2000年,楊勤的愛人病逝。2001年,事業成功的二女兒隨丈夫移民國外,把楊勤也接到國外定居。『在國外的那段生活很平靜,可我注定不能省心,一輩子要為小周操心!』2004年春天的一天,二女兒的手機突然響起,這通越洋電話如晴天霹靂擊中了楊勤,『二女兒臉色都變了,說姐姐出事了,讓我趕緊回國。』得知小周因貪污入獄,楊勤幾乎是一夜之間蒼老了。
2004年夏天,楊勤在河東區住了下來,與她相伴的,只有小學剛畢業的外孫。『小周的丈夫在外地工作,孩子只能由我帶,我寧願放棄一切,也要把她等出來。』楊勤的腿不好,經常疼痛難忍,即便如此,她還是盡量按時探視小周,『監獄不是什麼光彩的地方,我經常打車到附近就下來,就算腿再疼也自己走到監獄。』如今,楊勤已經苦苦等候了6年,外孫剛滿18歲,即將參加高考。提到外孫,楊勤的語氣中纔有了一些高興勁,『孩子自己考上的重點高中,懂事、獨立。他喜歡交通、信息和天文。』
楊勤說,再過四五年,小周就能出獄了,她一定要等到那一天,親自把女兒接出來。
女兒說 我『栽』就『栽』在了總是不滿足的心態小周是家中的大女兒,今年42歲,入獄前是一名公務員。2004年,小周因貪污罪被判入獄,刑期13年。
從前,小周有著一份穩定的工作和一個美滿的家庭,但是小周始終覺得不滿足,甚至感覺得不到母親的關心,『就是這種總是不滿足的心態害了我。』對於父母的教誨,小周根本聽不進去,而且作為家中的大女兒,小周總覺得母親對妹妹偏心,抱著這樣的想法,小周與家人逐漸『越走越遠』。
被逮捕後,見到母親時,小周與母親抱頭痛哭,這時小周纔感覺到,對母親的依賴早在潛移默化中形成了。入獄後,母親總會給小周寫信,厚厚的一封信滿是母親對她的關心和教導,小周總要反復翻看,這已經成了習慣,『如果沒有收到媽媽的信,我就會很著急,擔心媽媽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在獄中的幾年,小周一直在為過去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自責,而出獄後能夠好好孝敬母親,成了小周最大的心願,『現在纔知道,媽媽為我做的一切都是無聲的,只是很多東西以前都沒能感受到。』小周說,自己以前太依賴別人,現在什麼都會了,『出去之後我要陪著媽媽,孝敬她。』
小周也是一名母親,談到正在准備高考的兒子時,小周的臉上揚起欣慰的笑容,『兒子一直都是我的驕傲。』3年前,小周的兒子中考畢業考上了市重點高中,曾經來給母親報過喜訊,但是小周卻告訴孩子不要再來了,『因為受不了孩子那種眼神。』每次兒子來探望,面對陌生的環境,小周總覺得兒子的眼神很無助。
入獄後,兒子一直由小周的母親帶著,『兒子很善解人意,很安靜。』盡管不能經常見到孩子,但是作為母親,小周還是希望盡可能參與到兒子的成長中去。每個月小周都會跟兒子通信,兒子會在信裡面寫一些成長過程中的事情,『兒子讓我不要過分責怪自己,他說自己已經長大了,對於家庭、對於母親,身上肩負著一種責任。』
兒子今年要高考了,盡管在獄中,小周也一直為孩子的將來操著心。平日裡,小周會跟獄警們談起孩子考大學的事,總讓旁人幫她出出主意,幫兒子選個好專業。『孩子長大了,總有自己的想法,我不想強迫孩子,我只希望他好。』(記者王?懿趙雯曄攝影記者蔡志文通訊員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