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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北方網訊:與哥哥金邦平比起來,金邦正身上更多了一股憨憨的書生氣。他一生以文人素養來要求自己,對工作兢兢業業,對於學習、學問無比尊重,因此在同時代的文人當中,他甚至略帶『刻板』。
從重慶道的采訪中,我們不止一次提到一位名叫費定芳的老人。只不過寫到金邦平舊居和嚴(范孫)氏舊居的時候,費定芳回憶的資料都是從她身邊親人的講述中間接得來,而今天寫到的金邦正就不同了。費定芳是金邦正的長兒媳,1941年嫁到金家,她對金邦正的了解不僅來自於金邦正長子的講述,更來自於她親身經歷的金家生活。
成都道28號
金邦正舊居
特點:建造於上世紀四十年代的西式平房,磚木結構,清水牆面,裝修精致,居住舒適。
金邦正(1886-1946)字仲番,安徽黟縣人。教育家、林業學者,北洋政府官員。1909年9月由游美學務處錄取赴美留學,獲康奈爾大學林科碩士學位。1917年至1920年,他充任國立北京農業專門學校校長。1920年8月至1922年4月出任清華學校校長。1922年參與創建秦皇島耀華平板玻璃廠,擔任副總工程師,赴法國、比利時學習玻璃制造技術。
敦本裡的回憶
費定芳告訴記者,多年前她腿腳還方便的時候,曾經到成都道故地重游。自己曾經居住過的4層小樓,如今的住戶她一個也不認識;公婆曾經居住的西式平房被改成了門臉房,正在經營珠寶首飾。今年5月,記者尋覓敦本裡的時候,這條深不足20米的小巷子幾乎被淹沒在成都道上。很多看上去七八十歲的老人也不知道有這樣一條小巷,記者在成都道26號詢問一位中年人,他建議記者到前面的街道辦事處去詢問一下。好不容易找到了,卻忽然發現敦本裡就是成都道26號與28號間的小巷。
這樣一條普通的巷子,如果不是費定芳打來電話提供線索,也許永遠不會有人注意到它,更不會想到80多年前,金邦正曾在這裡度過生命中最後的時光。
1941年,風華正茂的上海姑娘費定芳與金邦正的長子金建午准備在上海舉行婚禮。金邦正從天津塘沽乘上了去往上海的輪船,可是船到上海港的時候,日本侵略者禁止這艘英國太古洋行的郵輪靠岸,無奈之下郵輪繼續駛往香港,金邦正錯過了兒子的婚禮。
『婚禮之後,我和金建午就來到了天津,住在成都道敦本裡1號。敦本裡都是我公公蓋的房子,最初是3個樓,直到他從香港輾轉回到天津之後,又在3個樓前面加蓋了兩所西式平房,當時的門牌為敦本裡4號和5號,即現在的成都道28號和30號。』費定芳告訴記者,金邦正大約在1942年回到天津即著手蓋新房子,1943年新房子蓋好了,金邦正就和夫人一起搬進了西式平房。金邦正身體不好,經常犯哮喘,年近六旬仍然心系民族。特別是日本侵華戰爭,讓他更為民族命運擔懮,感到中華民族之所以落後挨打,是因為我們的民族實業還不夠興盛,綜合國力還不夠強大。『他感到中國特別需要自己的民族實業,所以他對興辦實業的事兒特別關心。』
1946年,抗戰勝利第二年,金氏兄弟很想為民族興盛再盡一把力。可是這一年,金邦平、金邦正兄弟卻相繼去世,報效民族的心願只能留給子孫們去完成了。新中國成立後,金邦正的長子金建午一家仍舊住在敦本裡,次子金建中舉家遷往蘭州,後來金建午也打算到西北支援國家建設,就把敦本裡的房子出售了。但最終金建午並沒有去西北,但金家人卻從此與敦本裡再無關系。
發起組織『中國科學社』
金邦正出身書香世家,父親金慶慈為晚清舉人,兄長金邦平曾入袁世凱幕僚,做過段祺瑞政府的農商總長。
1909年9月,金邦正考取清華留美預備學校,游美學務處(清華大學前身)第一批公費留美學生,與梅貽琦、胡剛復、王士傑、秉志等47人同赴美國深造,在康奈爾大學林科主修森林學。1914年金邦正畢業,獲林學碩士和理學學士學位。
在康奈爾大學讀書期間,金邦正與留美學生胡適、任鴻雋、楊杏佛、過探先等人發起組織『中國科學社』,並當選推廣部部長。他們認識到要適應時代的發展,沒有科學,是難以立國的。而中國所缺乏的莫過於科學了,因此,他們要把『科學』介紹到中國來,讓它富國強民。科學社旨在『提倡科學,鼓吹實業,審定名詞,傳播知識』,該社出版《科學》月刊,向國內介紹留學生情況及西方科學知識,以喚起中國人對科學的重視,提高民眾的科學文化水平。1915年1月首期《科學》月刊在上海出版,發刊詞上『科學』與『民權』赫然並列,申明『以傳播世界最新科學知識為職志』。《科學》是我國最早的定期科學雜志,一直辦了35年,直到1950年纔與《自然科學》雜志合並。《科學》月刊對人民科學知識的普及提高,對祖國科學事業的發展,作出了重要貢獻。
稱職的農業學者
而立之年的金邦正自回國後,在安徽省歷任省農業學校校長、安徽省農業試驗場場長、安徽省森林局局長等職。1917年至1920年,他任國立北京農業專門學校校長。
金邦正任安徽省農業學校校長期間,與農商部林務顧問、菲律賓林務局長W.f.餘佛西(Sherfesse)前往南京,會同金陵大學林科教授芮思婁(Reisner)等人調查安徽山林概況,後在調查報告中建議政府勸告無地人民承領官荒山地造林,並劃沿江淮兩岸及本省境內津浦鐵路兩旁為造林區域,建設苗圃育苗,以低價或無償分給人民自植。所造之林即為承領人所有,自行保護。這和新中國成立後中央人民政府林業部所定的『誰種誰有』政策如出一轍。
兩年之後,金邦正來到北京農業專門學校。這所當時中國農業最高學府恰逢經濟狀況困難時期。由於教育經費有限,不能大興土木、增加設備、改善教學條件,一切只能因陋就簡。金邦正於1919年向教育部呈文,申請撥給察哈爾特別區內放荒官地一千頃給學校作為學生實習用地;為了增加學生去外地考察的經費,他於1920年3月曾呈文教育部,要求各省籌款支援。
金邦正在國立北京農業專門學校任校長三年,他以身作則,廉潔奉公,兢兢業業,恪盡職守,剛正不阿。特別值得稱道的是,他注重培養學生的道德為人。農學家、農業教育家沈宗瀚曾回憶:『設朝會,金校長親自主持,訓勉為人道德。』金邦正從不搞特殊化,雖身為校長,常與教師同去飯廳,『與學生同桌共餐,全校精神為之一振,師生咸表敬愛』,『金校長仲藩之朝會訓話,至今尚歷歷在目也』。
檔案補充
樂倫森與陶氏舊宅
昨天本報刊登了有關陶氏舊居的報道,風貌建築專家金彭育向記者提供了關於這所建築本身的一些資料。
據介紹,位於和平區成都道14號的陶氏舊宅是天津樂利工程司(Loup & Young)荷蘭籍建築師樂倫森設計的住宅,圖紙完成於1932年4月28日,建成於1933年。原佔地面積421平方米,建築面積497平方米,為3層局部4層的鋼混結構樓房,是一幢頗為少見的『立體主義』風格建築。1941年4月7日的圖紙記錄表明,該樓曾進行了改建,但主體結構變動不大。現存建築面積為390.737平方米。『立體主義』是歐洲於20世紀二三十年代流行的一種現代建築風格,體現了繪畫的線條美和雕塑的立體美。
該建築構思精巧,依據用地范圍和功能需要可分為3個院落,即一個主院落和2個附屬院落。起居室(客廳)為躍層式,高2層,在2層部分有一個內部挑出的平臺,在這裡可俯視整個客廳,並與其後面的餐廳空間相通。起居室南為落地窗,東為橫向長窗,南門、窗外為一個休閑平臺。2樓書房為轉角窗,3、4層為臥室。3層的主臥室也是轉角窗,窗外有一個大陽臺,3層也有一個大平臺。半圓形樓梯間頂部突出於3層以上。1997年6月2日該樓被天津市人民政府列入市級文物保護單位,屬於被保護的風貌建築。專家支持金彭育本版撰文記者馬櫻健插圖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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