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門戶郁 子劉立民著(第一部·節選) 眼看就要入伏了,梁府突然出了一樁奇事。管家程來富莫名其妙地失蹤了,連著數日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程家人報了官,天津縣令派出衙役四處搜查,直查到立了秋,也毫無消息。梁鍾賢猜測,此事怕又與曹世襄、金九有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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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就要入伏了,梁府突然出了一樁奇事。管家程來富莫名其妙地失蹤了,連著數日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程家人報了官,天津縣令派出衙役四處搜查,直查到立了秋,也毫無消息。梁鍾賢猜測,此事怕又與曹世襄、金九有關。
13、欠下賭債兩萬兩
梁鍾賢是有家有業的大商人,且將近天命之年,不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他可不想跟曹世襄、金九孤注一擲地去硬拼。這回程管家出事,讓他更加謹慎起來。
盛洪來也認為程管家的失蹤是曹世襄和金九派人下的毒手。他將想法告訴梁鍾賢,後者卻讓他沒根據的事別亂講,更不要輕舉妄動。洪來看出梁老板有點膽怯,心裡十分郁悶……
正是出伏後的秋老虎,白天熱得像在火裡烤,好容易熬到晚上,盛洪來和張羅、秋紅便到海河邊上吹涼風。仨人邊走邊聊,張羅猛然停住腳步,用手向前一指。只見不遠處的河岸邊僵立著一個人,矮胖矮胖的,活像根樹墩子杵在那兒,仰面朝著天,看樣子再一閉眼就要跳下去。
三人疾步上前解勸,孰料那人哼哼一笑:『別以為我要跳河,我這是來此夜觀天象,巴望著上蒼指條明路。』哥兒仨一聽這話都給氣樂了。
『你個神叨玩意兒。』張羅揶揄道。
那人一驚:『欸,我不認識你,你怎知我的外號?』
盛洪來樂著一抱拳,詢問此人名姓,卻得知那人便是津門商人范金寶的二公子范裕,他的爺爺范佑成則是自己祖父盛元復的至交。
范裕是范金寶的次子,做事著三不著兩,說話雲山霧罩,『范神叨』的綽號就是這麼得來的。老爹范金寶瞧不上這德性兒子,生意上的事從不讓他參與。無所事事的范裕整天四處閑逛,吃喝玩樂瞎惹事。半年前,范裕結識了曹世襄的小兒子曹易。兩人挺投脾氣,因都好賭,所以常聚在北門邊的古雅軒茶樓,不是推牌九,就是玩骰子。近來曹易手氣臭得要命,兩個月裡幾乎沒有勝績,有一次還讓范裕贏走上百兩。曹易吃不住勁了,沒過幾天便從外邊搬來了援兵。據說這家伙姓平,滿臉麻子,在西郊開醬菜園。范裕當然不知此人,心想老子賭運正旺,管你是麻子還是坑兒,統統來者不懼。結果,范裕輸了個精光,還硬著頭皮當眾寫下『范裕欠賭債兩萬二千兩,以家產做抵,月內清還』的字據,並按了手印。
范金寶因販鹽生意連年虧本,手頭正缺錢呢。聽完此事,腦漿子差點沒氣崩了,將范裕一頓胖揍,趕出了家門。范裕只得到東門外娘舅家暫時安身。母親和大哥拿出自己的私房錢,偷偷交與范裕。盡管如此,也湊不到三千兩。
其實,那個平麻子根本就不姓平,更不開什麼醬菜園兒,他原名叫管豹,是南門外『亨順寶局』看場的主管。范裕這纔明白自己敢情是中了人家的圈套。
聽完范裕的講述,張羅道:『亨順寶局的賭東是金九,管豹就是他手下的四大金剛之一,人稱「千手將」。』
『又是金九那個老東西。』秋紅恨恨地道,『三哥,咱豁出去跟他斗一回吧,要不真憋屈死了。』
盛洪來閉目沈思,許久纔緩緩睜開眼,對張羅道:『你明兒陪我去趟亨順寶局。』心頭浮出一條險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