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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部小說集廣受追捧,我以為是它以獨樹一幟的構思、獨具匠心的遣詞和獨特奇詭的視角,對愛情進行了新的詮釋。這便是美國當代著名短篇小說家雷蒙德·卡佛的新著《當我們談論愛情時我們在談論什麼》。
是在一個雙休日的午後走近卡佛的。之前,曾在網上讀過多篇關於他的報道,那些報道無一不是溢美之詞。當素朴的《當我們談論愛情時我們在談論什麼》一書擺在桌案上時,當我以虔誠的姿態翻開書頁時,眼前便忽地站起一個高大的身影。那人便是卡佛。雷蒙德·卡佛是美國『極簡主義』代表作家,『新小說』創始者。他的一生充滿了艱辛:失業,酗酒,破產,妻離子散,友人背棄,罹患肺癌,英年早逝。生存的烙印使他的作品精簡冷硬,充滿了宗教的味道。卡佛的作品以短篇小說為主,代表作有《請你安靜一下好不好》、《當我們談論愛情時我們在談論什麼》等,而後者是卡佛的成名之作。這部中文版的《當我們談論愛情時我們在談論什麼》收入卡佛17篇小說:《你們為什麼不跳個舞》、《取景框》、《咖啡先生和修理先生》、《涼亭》、《我可以看見最細小的東西》、《紙袋》、《洗澡》、《告訴女人們我們出去一趟》、《粗斜棉布》、《家門口就有這麼多的水》、《第三件毀了我父親的事》、《嚴肅的談話》、《平靜》、《大眾力學》、《所有東西都粘在了他身上》、《還有一件事》,大多涉及小人物力不從心的愛情生活,如餐館女招待、鋸木廠工人、修車工、推銷員和汽車旅館管理員等社會底層的體力勞動者。他們的情感生活充滿了窘困和不如意,婚姻破裂,失業,酗酒,破產,以至於愛情生活屢屢產生動搖甚至背叛。全書完美地體現了卡佛的寫作風格:極其精簡的遣詞和冷硬的語言。卡佛正是用『極簡』的遣詞、冷靜疏離的敘事,表現了現代人脆弱的愛情和愛情的脆弱。
愛情是人類社會的永恆主題,在古今文人筆下,愛情被鍍上了繽紛的色彩。失業的推銷員面對妻子的出軌所呈現出的無奈心理,酒吧女招待面對忽左忽右的愛情所呈現出的心理迷失,以及修車工一次次地把功利摻進自己的愛情視野,最終使自己陷身於外遇的困境之中……所有這些對愛情的描述,都使人類所推崇的愛情不斷變換著顏色,情感也就在這種艱難掙紮中,一次次地游離,又一次次地聚攏,一次次地躍上峰巔,又一次次地跌下浪谷。撲朔迷離的情感歷程,佐以乖戾的孩子、家庭暴力等生活元素,使得愛情旅途險象環生。那一個個行走在愛情河床中的小人物們,或如考古學家一樣,無時無刻地認真審視著自己的情感歷程;或如貧苦的漁夫,一邊縫補著綴滿漏洞的愛情之網,一邊向生活的深海劃去;或如草叢中潛伏的雄獅,窺視著自己的愛情獵物出現在視野裡。尤其是過生日的男孩在醫院裡等待死亡,少男少女有了私生女等情節,更是從多個側面詮釋了愛情的力不從心和變化無常,從而使讀者從一個個或苦澀或甜美或?惶或平淡的故事中,體悟到愛情的另一種版本:一場轉瞬即逝的煙花,一次人去樓空的盛宴,抑或一種縹緲無痕的記憶。『你們在相遇之前也曾愛過別人……如果我們倆有誰出了事,我想另一個,另一個人會傷心一會兒,你們知道,但很快,活著的一方就會跑出去,繼續再次戀愛……所有這些我們談論的愛情,只不過是一種記憶罷了,甚至可能連記憶都不是。』——這就是卡佛關於愛情的經典論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