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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測:西娃《或許,情詩》賞讀:::::
西娃這組《或許,情詩》以佛典中的七個『名號』——『《維摩詰》、《藥師佛》、《燃燈人》、《阿育王》、《地藏王》、《蓮花生》、《阿彌陀》』組成,這種以佛典名號為題組合的組詩在中國現代詩中是獨一無二的,文本形式和內涵具有獨創的,開先河的詩學價值。西娃在網絡發表作品的速度較慢,但是,每次發表的新作都有會有令人刮目相看的獨特,西娃是屬於不斷創新,作品不重復自己過去寫過的,沒有跟隨別人作品表現過的特征,是一個重質量,自覺追求難度寫作的詩人,一個當代詩學大家的風范正在逐步顯現。
我收集了閱讀者在西娃博客這組作品後比較有有詩學價值和比較有意思的留言(我按留言的先後,沒有錄入留言者名字)短評:
就當情詩來讀,借佛語,看大愛。
從修慧上講,詩的詩境和詩核層層遞進的,是一組詩,也是一首詩,作者踐行了這個目的。
這是出塵的精神對塵世游走的現實生命的說法;這是借法在詩歌上的一次探索和嘗試。
詩能寫出自己的特色,也就是給詩以靈魂,這樣的詩耐讀。
贊賞西娃這組好詩,可以鑄造一種超脫、歸依的心靈。
從佛中來,佛法之愛眾生平等,這樣的詩喜歡。
關注了多維,復合式,有說不出來的好。
這些詩得慢慢品,絕對的讓人動情!
宗教本身就是詩的源泉,而現代詩很少觸極到這清淨處所,從西娃的詩中,看到了一種努力。一次酣暢淋漓的靈魂之旅,更為超脫和了悟。
你慈悲的站在每一處,迎接了這紛紛的,群體的,無知的墮落。
拜讀很感性和理性並且超越俗念的好詩。
有智慧的糾結與宣泄,每一首裡我都遇到動人的光芒。
或溫暖、柔軟,或痛楚、冷峻。若當情詩讀,蠻有味道,一個感性女子的愛情電影。
這組詩的背後藏著很多東西,的確好!以佛語、融佛意的詩能寫成這樣,又是一個女詩人,真了不起!……
以後,作品後還會增加更多短評,短時間這麼多網絡讀者閱讀和留下評論,可見西娃的作品引起了許多人的閱讀快感,不過,我認為對與西娃的作品,用三言兩語的抽象的點狀短評幾乎是不能盡興的。今年,在網絡無意中讀到西娃的作品時,我驚訝她的詩學成就,寫過幾篇對她作品的閱讀評論,為了寫好評論,我通過網絡搜索,幾乎收集了她公開在網絡的所有作品。這一組作品在她博客發表與上一組在博客發表的作品(我評論過其中的《畫面》)間隔時間較長,又讓我這比較挑食的,對一般網絡作品閱讀疲勞的讀者有久旱逢雨、大飽眼福的感覺。
西娃開篇就先對自己的組詩做了自我解釋,這個解釋有幾層意思:一是關於詩學表現意圖的,『近兩年,一直在一首詩的核心,主體詞語和句子上,建構立體效應,希望通過詞語和句子的隱射,讓一首詩歌變得多維,使『詩核』為變化體。讓不同的人在裡面找到自己相應的部分……』二、關於作品題目是引用佛典的名號,她做了解釋:『我時時而至的厭倦之心,終究在這組詩歌上,有意的做了些別的建構和嘗試:把我喜歡的幾個佛典中的名號(對我而言,個體的『人』或名號,只是不同生命層面的展現。佛說一切法,就是針對不同境界的生命說的法。)跟『我』的現實做了一次含混。』(名號是指名稱、字號。佛學的『名相』解釋是:耳可聞者曰名,眼可見者曰相。)三、她對作品的內涵是非現代禪詩,非說教的,又關乎佛學理趣,而是含有佛學內涵的解釋是:『從修慧上講,這些詩的詩境和詩核是層層遞進的,是一組詩,也是一首詩;當然,或許可當情詩來讀……』這是她擔心作品中題目和語句中有佛學專用詞語,擔心沒有接觸佛典佛學的讀者,產生閱讀困難,所以,組詩的題目用《或許,情詩》,加上用『幾句廢話』自我點明了:七首詩是抒情為主的作品,大家不要有閱讀的顧慮……
西娃題目的『情詩』和傳統詩學關於情詩是:抒發愛情的一種形式,情人間傳達愛意的詩不同。詩經的《國風。周南》中的《關雎》就是傳統情詩。西娃的情詩的『情』絕對是超越了飲食男女的愛情的,其實現代詩的內涵多元,文本語言的立體結構;復雜的修辭技巧;不能再用傳統詩學簡單劃分為『抒情、敘述、議論』作品了。
中國詩人嘗試用佛學智慧、禪宗理趣與詩學結合的自古以來沒有斷絕過,古有李商隱、王維等;今有臺灣的周夢蝶、洛夫等;以及中國當代詩壇這幾年興起的『現代禪詩』流派。臺灣周夢蝶的詩有泛宗教教義的傾向,文本中有道家、佛教、聖經的成分,另外,基督教的原罪觀念在文本中時常表現。洛夫的作品,包括『現代禪詩論壇』的當代禪詩,我有一段時間經常去閱讀的,也極少發現有佛意加現代情詩風格的作品,文本比較多的是追求表現圓融、清涼、簡單的禪境……李商隱、王維、蘇東坡等古代詩人文本中更多的是探究佛理的;真正有佛家況味又稱得上是情詩的第一人應該是第六世達賴喇嘛倉央嘉措(1683——1706),他作品著名的句子:『……那一世我翻遍十萬大山不為修來世只為路中能與你相遇……』估計是很多人熟悉的。然而,倉央嘉措的情詩有明顯的刻意淡化佛意,追求世俗化情欲的偏向,也許是他自小進入寺廟,有一種逆反心理在作祟,如:『我問佛:如果遇到了可以愛的人,卻又怕不能把握該怎麼辦?/佛曰:留人間多少愛,迎浮世千重變 /和有情人,做快樂事 /別問是劫是緣 //我問佛:如何纔能如你般叡智? /佛曰:佛是過來人,人是未來佛 /我也曾如你般天真……』面對理智和情欲的選擇時,他是偏向情欲的。
而佛味加情詩寫作的西娃作品不僅具有佛學的哲理內涵,也折射出人類深邃的世俗情感。《維摩詰》中的情感表述是現代語調的: 『我不敢用俗眼光去觀你/更不敢用俗世的心,測量你現身的真意/我像在伺候一座寺廟,呵迎一場加持』——西娃作品中濃厚的宗教情懷,又不缺少獨特的詩歌特質,閃射出的是東方古典的叡智和玄妙,強調教義(包括佛理)的作品非常容易毀傷詩的抒情和現實存在感,詩人處理好單調的『布道』、『炫技』和人文慈愛、情懷的自然和諧,是需要思想境界和詩學技術的。對眾生苦難的思考負擔,把小我的悲苦愛戀提昇為對生命宇宙的大悟大愛是西娃作品流露出來的美好動機和意圖,以東方哲學(包括佛理)溝通現代傳達方式應該是中國當代詩發展的希望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