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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原本,東啟聰內定為曾縣長的接班人,曾縣長接縣委霍書記的班,霍書記調入江口市政協。可恰在這時,固陽市的班子內訌起來。江口市委臨陣磋商的結果是,東啟聰躍入固陽市班子行列。
江口市委組織部一紙調令,將固陽市常務副書記和常務副市長統統調出,另行安排工作。同時,原市委書記調任江口市政府任副市長,原市長改任市委書記,而東啟聰由背頭縣調進固陽市任副市長、代市長,等幾天到市人大會議召開時走個選舉過場,就榮昇為市長了。
能到固陽市任職,東啟聰打心眼裡高興。還是多年以前,他剛當上江北日報社駐江口市記者站站長時,來到固陽市調研,就受到市委孫書記的接待,還有宣傳部的冉部長,對他的到來十分重視。印象最深的是那位既是固陽市委常委、江北省人大常委,又是實業家的季發達。第一次與他謀面,就將一輛新桑塔納轎車送東站長使用,直到東啟聰當上《江口晚報》總編輯,纔將汽車還給季發達。固陽人真熱情,又厚道。
敏感的東啟聰預感到,自己就要成為一個頗具實力的人物了。
在宣布固陽市新一屆班子成員時,東啟聰真正領略了固陽的實力和風光。這一天,江北省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親自蒞臨固陽,正式宣布人事任命,一是市委書記調離固陽出任江口市副市長,二是紫市長改任市委書記,晉昇為副廳級。
就要卸任市長出任市委書記的紫市長向東啟聰交代工作之後,東市長方感到,固陽市的人、財、物大權,幾乎都在市長手中,而與權力同時壓到市長身上的是責任……有經驗的紫市長寬慰東市長說,重點抓住幾個龍頭企業,上規模的企業,只要它們正常生產,咱固陽的稅收就沒啥問題;至於安全,重點抓住幾個有可能出問題的企業,像煤礦、炸藥廠、運輸公司之類的企業,問題就不大了……最後,紫市長掏心窩地說:『東市長,你來咱固陽,是與固陽有緣分,你與我搭檔,是咱倆有緣分,你說,是不是?』東啟聰一時沒有悟出紫市長的意思,只是以半認真半疑惑的眼光看他。紫市長接著說:『你一定知道「紫氣東來」的典故吧,這是祥瑞降臨,貴人出現啊!那江口市正在咱固陽東邊,你由東往西到咱固陽,不是貴人出現是什麼?哈哈……』
『噢,紫書記,』東啟聰漸漸悟出,面前的書記就姓紫,怎麼如此巧合,『你說的還真有意思,願咱們是黃金組合。』東啟聰由衷地笑著,以欽佩的眼神對視著紫書記。
『絕對的黃金組合,東市長,乾了這麼多年市長,我算弄懂了治理一個城市的秘訣,太簡單了。』
『簡單?治好一個城市,太難了!』東啟聰有些不解地說。
『其實,就是兩個人,治好一個城市。只要市長與書記聯起手來,互相體諒,互相理解,互相支持,保持一致,求同存異,就成了。哈哈,你信不……』
『我信,我信,紫書記。只是我沒一點經驗,這方面,全靠你點撥了,紫書記。』
『說到底,市長也好,書記也好,誰也離不開誰,書記市長要是相互拆臺,別說工作上不去,就是倆人的私事,也弄不成。這事,我有教訓。』
『我信,我信,紫書記。』東啟聰附和著紫書記的意思,他想聽他深談下去。
『跟你這麼說吧,東市長,你說書記的權力大吧?真大,可在一個市,也有他那權力伸不到的地方。比方說,書記有個關系戶,是那種離了休的老領導,他們家有個年輕人要往咱固陽市安排,當然是吃財政全供的公職。你說,這事市長就是不簽字,能成嗎?再說,市長有個關系,求他把咱固陽的哪個乾部提拔一下,安上個什麼「長」,這事又得市委常委研究通過,組織部下文纔行。可是,書記要是不點頭吐口,再多少使點眼色,常委會上能通過嗎?相互需要理解的事多了,我只是舉個小例子,所以說,市長書記得團結和諧,互相關照。東市長,我說得對不……』
『對……對,紫書記,你說得有道理。』
『說心裡話,在咱固陽,這個書記早晚還得姓東,你信吧,東市長。』
『怎麼,姓東……』東啟聰被紫書記突然轉移的話題弄蒙了。
紫書記說這話,也許是即興發揮,不過對東啟聰,他是真的看好了,這個能突然殺進固陽的黑馬,一舉擠走『奪魁』呼聲很高的常務副市長和常務副書記,絕對是有強勁競爭實力和堅硬背景的人物。所以,紫書記很快地調整了自我,以誠懇、大度、歡迎的姿態主動與東市長結盟交友,以達到互利互惠的雙贏目標,即使東市長不能成為竭誠的『戰略伙伴』,至少也別相互拆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