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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還原羅彩霞立案15個月以來的心路歷程
天津北方網訊 『羅彩霞被冒名頂替上大學案』已塵埃落定。羅彩霞是一個為浪漫而戰的堂吉訶德式騎士,還是一個為最後生存底線而拼搏的普通弱勢者?羅彩霞坦言:『我不是斗士,選擇和解,是因為我累了,我一個人無能為力。』記者連日來通過采訪羅彩霞本人及其親朋好友,力求揭示她立案近15個月以來的心路歷程,還原一個真實的羅彩霞。
文、圖:本報特派長沙記者文遠竹
無力
調解是我最終的抉擇,我覺得我一個人無能為力了。
『心累!』羅彩霞用這個詞來形容此案立案15個月以來的心情。她說:『官司一拖就是十幾個月,像場持久戰。我不是斗士,就算是斗士斗久了,也會累。對這個官司,我和我家人都希望結束。對律師來說,他們也感覺有點累。這個官司涉及太多的機關和太多的人。天津那邊的法院院長、法官以及法警一大堆都從天津趕來長沙。還有全國那麼多家媒體的關注。一直以來,這些對我來說都是沈重的心理枷鎖。』
羅彩霞告訴記者,其實調解的想法很久就有了。十多天前,律師就讓她考慮這個問題,當時她沒有給他答案。直到開庭的前一刻,她還在想,接受還是不接受?如果這次調解不了,等著法院宣判,不成,還要繼續上訴,好像無期限的。『最後我在庭上被王佳俊家人的誠意所感動。心想,接受調解確實是一種解脫。其實我以前寫的博客早就流露出這種妥協。』
『官司打了一年多,也該結束了。好好重新開始吧,反正就當剛畢業。一直很糾結,但調解這是我最終的抉擇,我覺得我一個人無能為力了。』羅彩霞有點無奈地說。
心累
剛開始是身體累,心裡不覺得心累。後來就發現心累。
羅彩霞去年從天津師范大學旅游管理專業畢業後,雖然畢業證、教師證都成功補辦。但一年來卻輾轉各地,始終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
回首過去的這一年,羅彩霞不無感慨地說,剛開始東奔西跑時,是身體累,心裡不覺得心累。後來就發現心累。『剛開始,完全都不知道該怎麼做,從來也沒有人告訴我具體的方法,我像一只無頭蒼蠅,這15個月,一開始我特別無助。自從媒體都跟進後,我知道拿到畢業證應該沒問題,只是一個等時間的問題。時間很漫長,心裡也很煎熬。終於等到了這一天,終於有了一個確定的日子。我網上簽名是「倒計時」,終於過去了。』
愧疚
這一年來,感覺對家人很愧疚,讓他們為我的事操盡了心。
『這一年來,感覺對家人很愧疚,讓他們為我的事操盡了心。』羅彩霞在博客中描述說,媽媽談及官司時『眉頭緊蹙』,奶奶『常睜眼到天明』。她說,寧可別人淡忘她是羅彩霞,因為一回到家鄉就被所有人追問。羅彩霞說,她自己經常面對這樣的指責:『你得理不饒人,你不該把事情鬧得人盡皆知,你應該息事寧人。』
13日當審判長宣讀調解結果後,此時剛剛進入法庭不久的羅彩霞的父親表情復雜,不願意跟記者多說話,黯然離場。在旁聽席上一名在長沙打工的邵東籍李師傅告訴記者:『羅彩霞這個官司在老家邵東縣引起了很大反響。當地很多政府部門的領導認為,羅彩霞把這件事捅大了,鬧得全國沸沸揚揚,是給家鄉抹了黑。聽說羅彩霞70多歲的奶奶一直不准她打官司,就是怕招惹王家和當地政府部門,怕以後被報復。』
對於家人和自己安全的這種擔心,羅彩霞一直都有。『羅彩霞被冒名頂替案』經媒體報道後,羅彩霞一下子被推到風口浪尖,也因此成了名人。曾經幫助過羅彩霞的一名天津退休老法官怕她被人報復,提醒她注意安全。『他提醒我,不要輕易告訴別人我的住址和電話號碼,出門過馬路時也要注意盡量別一個人過。雖然感覺老人有些多慮,但內心還是很感激。』羅彩霞微笑著說,但是在法庭上見到他們誠懇的道歉,我想應該不會吧,我想我也放心了。
期盼
我想大家慢慢忘記媒體上的這個『羅彩霞』,我要回到原來那種平淡的生活中去。
在長沙准備開庭的這幾天,羅彩霞一直住在一位中學同學的宿捨裡。
13日中午1時30分許,在長沙市中級人民法院門口,拿到王佳俊父親王崢嶸給付的4.5萬元賠償金後的羅彩霞與坐一輛面包車前來接她回家的弟弟和親友團聚,與他們用家鄉話有說有笑,臉上始終掛著燦爛的笑容。說起將來,羅彩霞說:『雖然目前還沒有找到工作,但我想我很快有一個新的開始。』
13日傍晚,羅彩霞收拾了行李,與從邵東專程包了一輛面包車前來接她回家的弟弟和親友一道,啟程前往邵東縣靈官殿鄉老家。
羅彩霞上車前回頭看了看車水馬龍的長沙街道,長舒一口氣說:『我其實就是一個普通女孩,我想大家慢慢忘記媒體上的這個「羅彩霞」,我要回到原來那種平淡的生活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