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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強,天津市刑偵局外協追逃大隊隊長,從事追逃工作12年,積累下一身豐富經驗。他說,隨著社會開放程度的越來越高,人員流動規模越來越大,負案外逃人員可利用的掩護條件也越來越多,而公安追逃工作則面臨越來越復雜的局面。以鐵路車站抽查為例,過去,通過這種方式一年可抓獲一兩萬名逃犯,現在則只能抓獲一兩千人。追逃必須適應新形勢,依靠科技的發展,高效率地實施抓捕。經警方努力,本市去年抓獲網上逃犯7000餘人。
追蹤『奧運』逃犯馬少武
2008年奧運會前夕,北京發生了十一起殺人命案。這其中,只有一起未被破獲,這讓北京警方十分困擾。
這是一起入室盜竊殺人案,被害人為老兩口兒,包括手機、相機、金銀首飾等家財被洗劫一空。現場留有足跡,殺人凶器為刀子。為了破獲這起殺人命案,北京警方做了大量工作。終於,在殘奧會剛剛開幕時,他們獲得情報,殺人嫌疑人持被盜手機一路走來,已經在深圳出現。北京警方隨即通知沿途地區警方注意其動向,配合抓捕。30個小時後,嫌疑人又到達了天津。北京刑偵總隊得悉後,其副總隊長親自帶領多名專業人員趕到天津,請求本市刑偵人員配合抓捕漏網凶犯。周強接到任務,協助北京警方尋找嫌疑人。
警方掌握的情報顯示,嫌疑人到津後曾在和平區南營門一帶活動。在這期間,其與和平區某賓館招聘公司發生過聯系。周強迅速帶人來到該招聘公司。據公司經理回憶,兩天前有一年輕人來到公司,申請一份服務員工作,可能正是犯罪嫌疑人。周強等從公司的登記表上,查到此人登記名字為馬少武,戶籍地在東北吉林。通過公安機關查詢,當地確有此人。很快,當地派出所便將戶籍登記表上馬少武的照片傳了過來。拿著馬少武的照片請招聘公司經理辨認時,經理肯定前來應聘者就是此人。
與此同時,偵查人員將馬少武的照片與案發當晚小區錄像上攝下的嫌疑人進行比對,大家認為有些近似。馬少武的嫌疑上昇。
招聘公司經理又表示,公司曾給馬少武介紹了一個歌舞廳服務員的工作。周強立即帶著北京警方人員趕到那家歌舞廳。這裡的負責人說,馬少武確實來過,雙方已經談妥,約定馬少武當晚就來上班。
這麼快就找到了嫌疑人的下落,大家十分高興。北京警方更是如釋重負。已經快要到馬少武前來上班的時間,一隊警員假裝進入歌舞廳娛樂,專門『迎候』馬少武。然而,一直等到晚上9點也不見來人。大家正焦急等待時,北京方面又有消息傳來,經調查,警方查閱了北京外來人口暫住登記記錄,在那起入室搶劫殺人案發期間,登記記錄上真就有馬少武的名字,這說明此人在案發期間確實在北京停留過。馬少武的嫌疑又上昇了一格。然而,馬少武卻一直沒有在歌舞廳出現。網已張好,魚卻掉頭游走,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周強分析,約定好的工作卻沒有來,一種可能是馬少武嫌工資待遇偏低,毀約了。另一種可能是他同時約定了兩份工作,而最後選定了另一份。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從應聘的歌舞廳出來後,順便到附近的歌廳洗浴房看了看,找到了更願意乾的工作。於是,周強派人拿著馬少武的照片,到新興所和南營門所界內條件比較好的歌舞廳和洗浴房,進行詳細查找。
很快,北京方面又傳來新的信息,根據已知姓名和身份證號,網監部門在網上查到了馬少武的QQ號和網名。經過追蹤發現,其近日在河西區的三處地方均留下了上網痕跡。
此消息傳來時,已經是晚上11點多。當時,所有警員都出去訪查了,只有周強和北京刑偵總隊副總隊長和一名司機三人。他們於是駕車來到市網監處,接上這裡的孫科長一起去往河西區。四人來到曾出現馬少武QQ號的一家網吧,網管人員卻怎麼也回憶不起是否有馬少武這麼個人來過。到了第二家網吧,仍是如此。最後來到第三家網吧時,周強和孫科長上到五樓營業廳,卻聽說經理去了四樓,於是孫科長下去找經理,周強一個人留在網吧大廳。當時已接近凌晨,網吧大廳裡燈光很暗,根本看不清上網的都是什麼人。也是天道酬勤,眼前一個一人多高的迷彩旅行包,引起了周強的注意。仔細觀察旅行包旁上網的人,周強覺得有點像馬少武。為了穩妥起見,周強輕聲下樓請北京來的副總隊長過來一同辨認。又給孫科長打電話,請他問一問網吧經理,這個帶大旅行包的人是什麼時候來網吧的。
從網監部門獲得的信息看,馬少武的QQ號從上午8點到11點曾有上網記錄。網吧經理說,那個帶大旅行包的人上午就來了,一直沒有離開。周強等由此認定此人就是馬少武。
人確定了,下一步就是如何抓捕。事不宜遲,周強一個人走了過去,向全神上網的嫌疑人借火點煙,然後跟他搭訕,問他是哪的人。對方回答說是吉林,周強於是突然問:『你叫馬少武吧?』此人一愣,還未等反應過來,其他幾位刑警同時現身,將他控制住。
將此人帶到刑偵局,沒到10分鍾,馬少武就交代了自己搶劫殺人的犯罪事實。而之所以沒有去做那份工作,是因為當時他對那個歌舞廳的環境不太滿意。後來他又覺得天津距北京太近,有點緊張,本准備第二天就離開的。
抓獲『趙作海案』真凶
今年4月30日,河南商丘一村民趙振晌返回家鄉。而他,早在10年前就被認定已經死亡,且『殺害』他的趙作海仍在獄中服刑。由此曝出一件全國矚目的錯案。
此案經過是這樣的。1999年5月8日,商丘市柘城縣某村井內發現一具無頭、膝蓋以下部分缺失的男性屍體。縣公安局立案偵查,認為死者系失蹤的村民趙振晌,並認定趙作海為犯罪嫌疑人。在刑訊逼供下,趙作海做了9次有罪供述,最後被追究刑事責任。
事實證明死者並不是趙振晌。趙振晌回到家中後,5月9日,趙作海被宣布無罪釋放。警方開始追蹤導致趙作海被判刑的無頭屍的屍源。經DNA鑒定,死者身份確定為1998年9月12日晚外出後失蹤的商丘市某區村民高宗志。
經偵查,柘城縣某村人李國慶(又名李海金)與高宗志關系密切。李國慶此時正在鄭州打工。然而,當警方找到其打工地時,其已於5月1日突然離開,工錢也沒有結清,去向不明。調查顯示,4月30日,也就是『死者』趙振晌回家後不久,李國慶與家裡人曾通過一個電話。警方由此懷疑其有重大嫌疑,遂對其進行追蹤調查。調查證實,李國慶因與高宗志在山東菏澤做生意期間產生矛盾,其有殺害高宗志的動機。情報顯示,李國慶可能來到了天津。河南警方立即派人來到天津,請求天津警方協助抓捕。案情重大,周強受命協助追蹤抓捕李國慶。
據調查,李國慶曾在天津大無縫工地工作過。危險來臨,他跑到天津躲避的可能性極大。警方了解到,李國慶離開鄭州後,曾在山東聊城停留,後與一當地人同行前來天津。警方隨即找到那個聊城人的家屬。據其家屬介紹,李國慶等於5月15日乘坐何某的長途車來到天津,何某為山東人,與天津一家企業有聯系。
經調查何某的相關聯系人,發現在此期間,何某與一名叫張曼的人聯系密切。而張曼則在東麗某建材廠工作。周強等分析李國慶應當在那裡打工。該建材廠是一家私營企業,坐落在一個空曠的地方,廠內情況不明,而李國慶到底在不在廠內,一時也不清楚。
周強與當地警方設法找到一名知情人,了解了一下該廠的情況,得知其中有15名山東人。張曼本人也是山東人。由此推斷,李國慶等通過河南的長途司機,找到了山東人張曼,由張曼介紹來到這個私營的建材廠打工。張曼應當不是涉案人員。於是,他們將張曼調出。問她當月15日有沒有人從山東過來到廠裡,張曼一時沒有回答。
當時,包括河南來的,一共有四五十名警員,已經將工廠圍住,四條警犬也已到位,隨時准備出擊。周強說:『你看明白了,有大事!快說到底來人沒有?來了幾個人!』張曼終於說出,那天確實來了兩個人。情況都對上了,警方斷定李國慶就在廠內,於是,周強等三人開車進去,在車間裡將灰頭土臉正在乾活的李國慶當場抓獲。
經審訊和調查證實,李國慶因與高宗志在山東菏澤做生意期間產生矛盾,便懷恨在心,預謀將其殺死。在李國慶的指使下,楊某某、劉某某(此人於2006年5月24日因搶劫殺人被判處死刑)、張某某等將高殺害、肢解並拋屍。5月27日,公安機關在3人指認現場發現了被害人頭顱,案件順利告破。
對於周強等天津警員在抓捕這被千萬人矚目的殺人逃犯時給予的專業幫助,河南警方十分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