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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在線10月08日訊
雖然已經好幾個月了,但人們的興致絲毫不減,每天都會有不少人趕到南湖區鳳橋鎮鳳飛路一家沒有招牌的店裡。他們不為別的,只為去摸摸那頭銅牛。
銅牛就被安放在店裡靠近門的地方,它偏昂著頭,頭上還戴著紅布紮成的大花;銅牛個頭比一般人高,估計和姚明差不多;牛身有3米多長。就10多平方米大的店面,擺放著這麼一頭高大的銅牛,顯得很擁擠。
這頭銅牛究竟有何來歷?主人為何如此顯擺?大家又為何對它如此趨之若鶩?其實說來一點都不復雜,就因為它叫『牛氣衝天』。
結束5年『倉庫生活』『牛氣衝天』老家在杭州,輾轉落戶鳳橋,已有5年。
不過,在過去的5年時間裡,它一直與家用電器一起,被放在黑暗、狹小的倉庫裡。幾個月前,它結束『倉庫生活』重出江湖。
一直開家電銷售門市部的鳳橋人陸小宏是他的第三任主人,也是到目前為止,『牛氣衝天』跟得最久的主人。說起『牛氣衝天』,陸小宏內心有些歉意。
『放在倉庫裡這麼久,身上馱著電視機、空調,肚子底下塞著紙板箱,弄得滿身灰塵,挺讓它失身價的。』陸小宏說,當初可是花了8.8萬元錢,好不容易從杭州弄來的,怎麼能就此讓『牛氣衝天』消失於江湖呢?
今年5月1日,陸小宏翻新了鳳飛路上的一家店面,開出了一家健康工作室。
『我一直在想「牛氣衝天」怎麼辦,總不能放在倉庫裡一輩子,所以工作室一開,我就「請」它出來了。』陸小宏說,5月1日那天,他叫了近十個精壯的漢子,一步一步挪了一個下午,總算把『牛氣衝天』弄進了新開的健康工作室。
每天都有看牛人很多人都沒忘記『牛氣衝天』,自從它重出江湖後,有很多人慕名前來,看看它、摸摸它,顯得出乎意料的虔誠。
前幾天,記者到陸小宏的健康工作室采訪,碰到從市區過去專程看牛的劉先生。『前兩天聽朋友說,「牛氣衝天」重出江湖了,我來看看,希望能沾點「牛氣」。』與劉先生簡單交流後,記者得知他是個股民。
『嗯,天天有人來,認識的、不認識的都有,有的做些小生意,有的業餘炒炒股。』陸小宏說,大概都想衝著『牛氣衝天』討個好彩頭。
『現在你是「牛氣衝天」的主人,它給你帶來好彩頭了嗎?』記者順勢問。
『這個不好說。』陸小宏本來在泡功夫茶,略微停了一下說,『我是鳳橋鎮第一個做家電生意的,現在卻是做得最小的一個,你說這個怎麼說呢?我是真喜歡這頭牛。』
采訪中,記者遇到件有意思的事。陸小宏店面對面的拐角,是一些騎三輪車拉貨的師傅等生意的地方,他們空閑時,經常會『小來來』。自從『牛氣衝天』擺放出來後,大家時不時過來摸摸。『看了「牛氣衝天」介紹,過來瞎摸摸唄,不圖啥,好玩唄!』來自河南的一個拉貨師傅說。
記者注意到,陸小宏特意為『牛氣衝天』寫了一篇介紹文字,做成噴繪板,掛在了工作室一側的牆上。紅底黑字,整篇介紹文字中,『牛氣衝天』的寓意和設計制作者的身份介紹都非常突出,但對『牛氣衝天』曲折的經歷只字未提。
曾見證中國股市起伏『牛氣衝天』其實大有來歷,有人曾用華爾街那頭狂放的奔牛與之作比。幾年前,『牛氣衝天』可以說是浙江最有名的牛。而讓它如此出名的,正是永遠讓人看不透的中國股市。
2000年,中國股市在具有歷史意義的『5·19』行情後,拉出長陽線。股市牛,證券公司自然也牛。正是在此歷史背景下,『牛氣衝天』誕生了,在經過近一年的設計、制造後,2001年6月,『牛氣衝天』從上海船廠來到杭州建國路,成為興業證券公司的『鎮店之寶』。
落成的這一天,興業證券搞了一個隆重的慶祝儀式。沒過幾天,6月14日,中國股市走到了當時的頂點——2245點。這時的銅牛,在證券公司門口,披紅掛彩,牛氣衝天。而興業證券附近的日日新飯店也大沾牛市的光,因為它是興業證券的定點飯店。股市牛,來個好酒好菜不過分,一餐吃個上千元小意思。
可股市無長牛,很快便轉了熊。特別是到了2005年4月29日,上證指數跌到了1159.15點。證券公司也沒有了往日的風光,興業證券不得不搬出杭州建國路年租金200萬元的高檔大廈。
此時,興業證券還欠著日日新飯店近2萬元飯錢。興業證券老板突然想起了銅牛:『新辦公地擺不下「牛氣衝天」,作價3萬元抵給飯店算了。』
日日新的衢州老板胡永忠一算,2噸重的銅牛當年就是賣廢銅也值4萬多元,就答應了。
很快,證券公司銅牛抵飯錢的稀罕事上了杭州的報紙。巧了,嘉興鳳橋的陸小宏看到了。在老婆的支持下,他很有誠意地三上杭州,砸進8.8萬元購得銅牛。2005年9月1日,『牛氣衝天』被拉回鳳橋。
拉回當天,小鎮像舉辦狂歡節,大家奔走相告,歡呼雀躍。之後半年,每天都有一二十人專門來看銅牛。開開合合的倉庫卷簾門,承受不了這麼大的『工作量』,壞了。
一時間,『牛氣衝天』似乎找回了往日的輝煌。
被牛改變的『虎人』應該說,自從『牛氣衝天』來到鳳橋,就與中國股市『劃清界限』了。無論中國股市在此後的幾年裡是直昇上6100點,還是直墜到1600點,都與『牛氣衝天』無關。
但屬虎的陸小宏卻與這頭牛緊緊地捆綁在了一起。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這5年他被這頭牛改變了許多。
當然,首當其衝的是讓陸小宏成了『名人』。他把一件事情當玩笑一樣說,但外人聽來卻是說明他的『有名』。
他做上健康保健這一行後,一次來嘉興公司拿貨。『按公司規定,必須得出示會員卡,但那天我忘帶了。』陸小宏說,當時接待的工作人員是個姑娘,就讓他登個記,沒想到他剛要報自己的名字,小姑娘已經在本子上記好『陸小宏』三個字了。『我問她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她說在電視上看到我買銅牛的新聞,所以知道我的名字。』
雖然,陸小宏已小有名氣,但為人還是很謙和,毫不張揚。『我是典型的嘉興人的性格,除了買牛,這輩子沒做過什麼張揚的事。我不喜歡張揚,但與「牛氣衝天」沾上了,不得不張揚。』陸小宏如今說來有些許無奈。
而陸小宏自己認為,乾過如此張揚的事情之後,突然發現自己眼界開闊了許多。『我現在最喜歡看央視財經頻道,我會關心世界氣候大會、達沃斯論壇等大事。我的膽子也大了不少,我會憑著自己對經濟的預判,去一些從沒涉足過的領域投資。這也應該是始於買牛吧。』
在陸小宏所開的健康工作室的一面隔牆上,掛著一塊書寫板,他一有人生感悟就會書寫出來。記者采訪那天,他在書寫板上寫的是:『有信念就會有明天,有夢想就會有未來。』
據南湖晚報攝影朱衛國社區記者張超柱龍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