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英傑跪求辜家錐 王連科打翻五味瓶 辜振津自那次去黎家說了黎英傑的事,黎尚林卻為此病倒直至斃命,這讓辜振津心裡多少有些不安,黎英傑從此以後,也有好些日子沒到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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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英傑跪求辜家錐 王連科打翻五味瓶
辜振津自那次去黎家說了黎英傑的事,黎尚林卻為此病倒直至斃命,這讓辜振津心裡多少有些不安,黎英傑從此以後,也有好些日子沒到辜家表鋪來了。
聽說了關於黎英傑的傳言,綠荷更是沮喪萬分,她痛哭了好幾天,閉門不出,連家裡的活計和女紅都懈怠了。對門的茶葉莊吳老太爺,接毗的王記布鋪老板,似乎從辜家父女倆的臉上看出了什麼,又開始三天兩頭地光顧表鋪了。吳老太爺送來了上等的龍井,說是品茶還是家鄉的純正;王老板拿來了雪白的絲棉,說是用它絮棉被最貼心。可是綠荷卻對辜振津說,『爹你往後可再不要隨便收人家東西。』辜振津表示不解,說為嘛呢?綠荷說,不為嘛!別收就是別收。
綠荷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坐在父親身後繡著她的紅肚兜。就在這時,眼前有個影子一晃,吳毓麟進來了。辜振津和綠荷不約而同地一起站起身。
『總辦大人,駕臨小店,真是蓬蓽生輝呀!』辜振津十分恭敬。
吳毓麟顧不上寒暄,直截了當說明了自己的來意。辜振津也不搪塞,他說:『小民實難從命,辜家錐乃祖傳修表萬能之工具,怎麼能隨便借給人!』
『辜先生不知船塢現時的窘境,幾百號人衣食無著,上千的妻兒老小都眼巴巴地盼著,我替他們給您行禮了!』吳毓麟說著,撩衣就要下跪。慌得辜振津父女上前攔住了吳毓麟。綠荷說:『吳大人,您讓黎英傑親自來取!』一語落地,黎英傑推門進來了。『師傅,寬恕徒兒的不是吧!』黎英傑匍匐在地。雖然他並沒有真正做過辜振津的徒弟,但自從那次在表鋪裡辜振津默認了他為客人修表的所為以後,黎英傑便口口聲聲地喚辜振津為師傅了。當下,黎英傑跪在辜振津面前,淚如雨下。
黎英傑用辜家錐順利地打開了馬克沁機槍隱秘的機關,整個機槍被拆成一堆零件。當機槍的拆卸進行到最後一刻時,天已經黑透了。吳毓麟抑制不住滿心的激動,他親自把黎英傑送出廠門口,鄭重地叮囑他,第二天早晨,一定要按著工人們上班的時間來上工。雖然黎英傑的拆卸工作已經完成,但並不意味著組裝工作也如此順利。如果黎英傑能夠順利地復原馬克沁機槍,船塢就完全可以按實活進行仿制了。也就是說,如果裝、卸一切都順利,那麼就可以一個部件一個部件地進行仿制,一個部件一個部件地進行組裝了。那麼,復制馬克沁機槍就成功在即了。
第二天早晨,吳毓麟還沒到辦公室時,王連科和黎英傑就先後到了玻璃廳。
『英傑!早啊!王匠目,早啊!』吳毓麟看見守在走廊上的兩個人,親切地招呼著他們。
吳毓麟用鑰匙開了門,王連科、黎英傑緊隨其後。王連科一眼看見拆了一桌子的零部件,心裡咯?一下。自己所擔心的事情被證實了,這個黎英傑絕不是個一般的毛頭小子,他的確有些超乎常人的本事。
吳毓麟親自從暖壺裡斟了一杯水,雙手捧著送到黎英傑的手上,說:『喝了這杯水,就在我的辦公桌上,把槍攢起來,船塢幾百號人就看你的啦!』
聽了這話,王連科心裡更是一沈。借著黎英傑接過水杯的工夫,王連科悄悄地把手邊的一個小小螺絲攥在了手心裡。吳毓麟這時騰出手來,拍拍王連科的肩,說:『王匠目,你還要處處照應著點,畢竟英傑初來乍到,對廠裡的一切都不熟悉。你的任務就是盡全力為英傑提供方便,保證讓他把槍裝起來。大沽船塢的希望,在此一舉!』
『總辦,您放心吧!』王連科攥緊了拳頭。
馬克沁機槍的組裝順利得出乎意料,眼見得桌上的物件越來越少,吳毓麟隨著黎英傑組裝的進度,心潮起伏著,眼看著已經接近了曙光。就在這時,黎英傑的眼神卻迷離起來,手在桌上不住地這裡摸摸那裡摸摸,然後又順著桌子朝地下尋摸起來。吳毓麟的心猛地一揪,『怎麼?少了零件?』
黎英傑嚴肅地點點頭,『吳總辦,您這屋裡沒有外人來吧?』
『應該沒有,昨晚我特意叮囑門衛,我辦公室的衛生先不要打掃,我看這跡象,他們的確是沒進過這屋啊!』吳毓麟說著,操起電話給總機,轉到門衛後,吳毓麟在電話裡嚴厲地詢問著,得到的答案是,一切都照著總辦的吩咐辦的。吳毓麟於是試探著問:『到底少了什麼部件?』
『一個螺絲。』黎英傑說。
『你記得真切?』
『千真萬確!我親手拆下來的東西,都是按照次序放置的。』
『再找找。』
盡管在總辦辦公室裡找了幾個來回,還是一無所獲,這直接影響了馬克沁機槍組裝的進度,也影響了吳毓麟和黎英傑的情緒。吳毓麟一籌莫展,而黎英傑卻一刻也沒有停止尋求解決問題的探索。突然,他一拍腦門,像是猛地悟到了什麼,然後,撒腿就向廠外跑去……
在辜家表鋪,黎英傑要來幾個大小不等的螺絲,終於在一堆螺絲中,挑出一個最接近丟失的那個尺寸的螺絲。他用小鋼銼,一下一下地銼著,一遍一遍地試著,那動作比繡花還細。功夫不負有心人。東方泛白的黎明時分,銼了不知多少次的螺絲,終於嚴絲合縫了,宣告了馬克沁機槍組裝的成功。站在一旁的吳毓麟,抱住黎英傑,熱淚橫流。
要批量生產馬克沁機槍了,王連科必須親自動手做樣品。可王連科此刻卻背上了沈重的思想包袱,覺得黎英傑動搖了他在船塢的技術地位,個人的尊嚴受到了挑戰。隨著黎英傑的步步成功,這種心態就愈演愈烈,乾起活來就愈心不在焉。一走神兒,嗡嗡作響的轉刀掃上了他的右手食指,那個指頭立刻血肉模糊了。『哎呀!』一陣劇痛,一股血湧,王連科昏了過去。
大沽船塢上下忙作了一團,吳毓麟派人安頓好王連科,便讓王連科的徒弟宋嘉祥代替王連科的位置,挑起了大梁。宋嘉祥也不負眾望,挑選了幾個廠裡技術過硬的車工和鉗工,一刻也不耽誤地進行試制。結果,車出來的活不是大幾絲就是小幾絲,怎麼也出不來正好的活來。更不知毛病出在哪裡。急得吳毓麟心火上撞,不斷出現暈厥。
『毛病出在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