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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聆聽父親》和《認得幾個字》出版後,臺灣作家張大春已經為內地讀者所熟悉。但張大春的十八般武藝其實還遠未展露出來。梁文道稱張大春為小說家中『武器最齊備的俠客』,然而他賴以成名和為世人驚嘆的小說功夫,直至今日纔真正讓內地讀者領略到。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終於將張大春的成名作——小說集《四喜懮國》引進出版。
《四喜懮國》的出版是張大春真正意義上被大陸引進的第一本小說。小說集裡不但包含臺灣版的所有7篇小說,另外還增添了6篇小說,基本囊括了他初期的成名代表作:得到第九屆時報小說甄選首獎的《將軍碑》、《四喜懮國》、早期的《懸蕩》、《雞翎圖》等,一篇篇熱鬧又有門道的短篇作品。此外,張大春還專門為內地版撰寫了一篇精彩的序言《偶然之必要》。
張大春在序中說《四喜懮國》這個故事來於一個偶然:有一天,張大春走訪一位失散多年的老友,發現他的舊居已經殘破不堪,家徒四壁,這個場景給了他極大的觸動,於是有了《四喜懮國》的寫作。有這兩句話對他的創作有很重要的啟發作用。第一句是:『如果忘了,就不重要。』第二句是:『創作是善等待的。』誠如梁文道的一番比喻,張大春這位小說俠客的每一樣武器拋出來都能克敵制勝,且極盡炫目。也有許多評論家乾脆給張大春貼上了『炫技』的標簽。張大春說他確實曾經在小說中『很真誠地炫技』。
張大春:說我作品不深,絕對是笨蛋
華西都市報:梁文道稱你是小說家中『武器最齊備的俠客』,因為你的寫書風格太多元了,有人認為你對自己的作品沒有感情,寫完一本就忘記了,再嘗試其他風格?
張大春:任何一個作者都沒有辦法避免,寫完一部作品大概就有另外一個召喚,另外一個召喚不見得是另外一部作品。任何一個作者都永遠沒有辦法停頓在自己已經寫過的作品中——像我自己寫的書,我連給自己保留完整的一套都沒有。這樣說起來,看起來是對自己的孩子不好,我大約在每一本書進入到一校(校對)程序的時候會看一看,到二校以後,這個書就跟我無關了。
華西都市報:因為太會用技巧,有人批評你『聰明而不深刻』,你怎麼看?
張大春:一旦這個作品只要是對某一特定讀者有說話的能力,就有可能對這個讀者產生深刻的意義。如果我的作品被稱為不深刻,華語社會沒有一部深刻的作品。我可以很坦白地講,我在臺灣的確曾經出過幾本暢銷的書,比如說《大頭春的生活周記》,非常典型的被稱為頑童的作品。表面上嬉笑怒罵,而內在最具有深刻意義。所以我覺得有任何一個人說我的作品不夠深,絕對是一個笨蛋。
華西都市報:《四喜懮國》封面上寫的是『小說家張大春來了』,您怎麼定義自己的小說家身份?
張大春:我從來沒有這麼定義過,比如別人叫我小說家,或者叫我電臺主持人。我從事的工作確實很多,有人叫我老師,主要來自於我持續從事的工作。比如我每天在寫字,你不可以叫我書法家,我是個每天練書法的人而已。
華西都市報:你經常在微博上發一些舊體詩,年輕人對舊體詩已經很陌生了,你怎麼會想到寫舊體詩呢?
張大春:我大概念高中的時候,對舊體詩有興趣,我父親也有意無意希望我從這條路上找到一個『出路』。我大概就是從十多年以前,努力地從許多詩話裡面找尋中國傳統詩人在技術上、藝術上、思想和感情上是怎麼樣跟語言發生互動的。整個過程使我累積下來了大概有幾千首詩,一開始手寫,後來把它改到電腦上。因為每一句都想改,於是一口氣燒掉400多首。當然燒掉的那一批詩我經常懷念,可是它在我後來的寫作上會變成更大的動力。(記者胡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