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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下午2時,重慶南岸區上新街100號致遠影視店,兩個女人一老一少,帶著一個5歲多的男孩找到老板張致遠。老年婦女身材魁梧,臉型消瘦;年輕女子身著皮草,一臉疲憊;小男孩皮膚白皙,虎頭虎頭,眼睛大而明亮,穿黑夾克灰褲子,看起來很洋氣,很多人都以為他們是祖孫三代。
『媽媽!我要買奧特曼碟片。』男孩拉住年輕女子衣角說。女子立刻摸出5元錢遞給男孩。
男孩離開後,老年婦女央求張致遠:『幫我寫個情況說明,我要把他(指孩子)送出去。』這話讓張致遠和鄰居們大吃一驚。
『孩子是誰生的?只知道生不曉得養!』有人打抱不平。此時,小男孩拿著碟片蹦蹦跳跳回來了,聽到大家的質疑,他指著老年婦女說:『她生的!』
喊年輕女子『媽媽』,又指著是老年婦女說『是她生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路上『撿』來的 親生父母承諾要給代養費兩個女人是母女,母親叫楊明秀,58歲;女兒叫謝烈紅,38歲。楊明秀說,男孩既不是她生的,也不是女兒生的,是她5年前幫人代養的。
2005年3月8日,楊明秀與鄰居結伴而行,爬黃桷埡過婦女節。來到半山腰,一行人聽聞一對男女打罵,楊明秀走近一看,竟是娘家鄰居周澤富的女兒玲玲(化名)與丈夫在爭吵,是為掙錢養孩子的事。
楊明秀開導玲玲小兩口要想法掙錢養家,吵吵鬧鬧不管用。『說得輕巧,你幫我看孩子嘛?』玲玲的丈夫唐剛(化名)反問。楊明秀把這句話記下了,表示只要玲玲夫婦用心創業找錢,自己一定幫他們照看好孩子。就這樣一句話,玲玲下午就將孩子和衣物送到了楊明秀家。
當時,玲玲告訴楊明秀,她19歲,唐剛20歲,在網上認識,兒子名叫譚冬旭,剛出生20天。她說,唐剛老家在北碚區水土鎮,婆婆離家出走3年多,家裡沒人帶孩子,現在楊明秀幫了大忙,他們夫婦掙了錢,一定支付代養費。
女兒謝烈紅本不同意這事,但想想老人剛退休,爸爸去世不到一年,有個小孩在身邊,也許母親就不那麼寂寞,她纔不再反對。楊明秀告訴女兒,當年玲玲出生,也是她從醫院抱回家的,玲玲命苦,自己是真心想幫這孩子一把。
養育得很辛苦 自己節衣縮食有病也硬扛楊明秀家住南岸區敦厚下段18號附2號,是房管所的出租房,上世紀70年代建的,30平方米,月租金60元,她一住就是30多年。
屋內有些潮濕,部分牆壁發霉脫落,兩張高低床睡了20多年。陳舊的衣櫃,吱吱嘎嘎作響的書桌,在這裡安放了30年;只有兩大口袋的賽車、飛機、奧特曼玩具以及門後的兒童自行車和牆上貼的幼兒識字掛圖,纔顯出小屋的『現代』氣息。
『苦了自己也不願虧待孩子。』鄰居涂在榮說,楊明秀退休工資加其它收入只有1700多元,但孩子生病、穿衣、零食、玩具和托保費就要1200元,經常看到她炒的是魚香肉絲,吃的卻是青菜蘿卜。涂在榮說,孩子沒肉不張嘴,楊明秀只好省下自己那份給孩子吃。
謝烈紅和妹妹隔三岔五要接濟媽媽兩三百元。謝烈紅說,譚冬旭小時候,生病了沒日沒夜地哭,媽媽擔心吵著鄰居,抱著孩子到外邊來回走動,凌晨三四點纔回屋。5年了,為喂養譚冬旭,媽媽節衣縮食,一直沒買過衣服,去年大方了一回,居然買了一臺空調,原來是小家伙長了痱子。
前年,楊明秀查出患高血脂,每月要買200多元的藥控制病情。現在,她斷藥快兩月了,本打算上月底買藥,結果譚冬旭感冒花了109元,接著11月初又要交400元托保費,楊明秀只好省下自己的藥錢,硬扛著。
孩子到底給誰 父母早已離婚沒人願意管『這都不算啥。』楊明秀說,最讓她生氣的是玲玲夫婦把孩子交給她後,5年來只來看過三四次。為方便聯系,她主動讓玲玲夫婦的小靈通捆綁她家座機,結果孩子沒聯系多少次,電話費卻增加不少,至今還讓楊明秀家的電話費欠了1000多元。
一晃5年過去了,明年譚冬旭就要上小學,可孩子一直還沒上戶口,楊明秀很著急。
今年4月5日,譚冬旭的父親唐剛找到楊明秀,立下字據要領回兒子,並承諾付給楊明秀5年的代養費4萬元,隨後將孩子戶口登記在老家北碚區水土鎮雲峰村16組。
楊明秀的病情越來越重,每天清晨起床就頭暈,女兒擔心老人因養孩子太累加重病情,希望唐剛夫婦把譚冬旭接走。然而,唐剛立下字據後再也沒了音信。
謝烈紅找到玲玲的父親周澤富,對方竟拿出一份離婚協議,原來,玲玲與唐剛在今年5月18日就協議離婚,孩子歸男方撫養,同意女方在孩子16歲前不再承擔費用。
周澤富說,他本想領回這個孩子,可老婆有病,女兒再三叮囑孩子歸唐剛,不讓他插手此事。玲玲現在已經去了珠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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