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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的剪報
星期天下午,吳子濤坐在市中心一家健身中心的休閑廳內,等待著時報記者周近芳。
自從上次春曉汽修廠見面之後,他和周近芳有過幾次簡短的接觸,每次都是周近芳主動找他。而這次見面則是吳子濤提出來的。
16:06,超過約定的時間6分鍾,身穿休閑運動裝的周近芳來到了吳子濤的桌前。剛剛活動完,她的臉上粉撲撲的,烏黑的頭發剛剛洗過,簡單地打了一個結兒。
『我們先在這裡坐一會兒,晚上就在旁邊餐廳吃自助餐,今天是報社請客。』周近芳看著他,一副意味深長的表情。她說話或微笑時,右側嘴角會微微上翹,吳子濤上次就注意到她的這個特點,認為嘴角上的這個線條變化,給她增添了幾分女性的柔美。
『報社是給報銷工作餐的。不過呢,如果我們今天不談工作,比如你個人約我,那就要個人掏腰包。這就叫公私分明。』
沒有理會她的玩笑,吳子濤掏出一個信封,將裡邊的一份剪報復印件攤在桌上。
『這是什麼?』周近芳拿起剪報看了看,『嗯,我們報社記者寫的報道,關於你的案子的二審宣判。』
『有人把這個寄給了我現在的老板。』吳子濤有些無奈地說,『我仔細讀了一下,有些想法,想請你幫忙。』
這份剪報是周三秦凌山交給他的。秦凌山當時臉色很難看。有人不知出於什麼居心,將記錄吳子濤前科劣跡的證據寄給了秦凌山。不過也好,這篇報道是當年吳子濤失去自由以後刊發的,所以,他此前沒有看到過。而讀過這篇報道,他對自己的案情又有了一些新的印象。
『我也正好有事想跟你談。』周近芳坐正了身子,看著吳子濤說,『先說你的,有什麼事情需要向我請教?』這樣說著,她又笑了。
『想請你幫忙約一下采訪報道我那個案子的記者,他們可能會接觸到一些更隱秘的東西。還想請你幫忙查一查公安預審的案卷,不過,這個可以過一陣再說。現在首先要解決的,是關於我們之間的事情,我們需要多一些了解。』
聽到吳子濤最後一句話,周近芳似乎有些意外:『你想知道什麼?』
吳子濤沈吟了片刻,說道:『你為什麼這麼做?你不會是出於單純幫助我的目的吧?』
『如果我說除了幫助你,還為了社會的公平與正義,你不會相信吧?』
吳子濤沒說話。
『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因為我看得出來,如果你的案子是冤案的話,那麼,它背後則是一個精心策劃的陰謀。你應當相信,真的有人會為了公平和正義而不計個人利害。』
吳子濤搖了搖頭,但是也不想再勉強她。
『好啦,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去那邊吧。』看著吳子濤不太積極的樣子,周近芳笑著說。
時間還早,餐廳裡沒有多少人,菜品則豐富而精致。吳子濤中午只簡單吃了方便面,所以早就餓了。見他端回了一大盤,周近芳說:『我去端兩杯啤酒來。』
半杯啤酒落肚,周近芳的臉便微微泛起紅暈。她開始主動談起自己的經歷。她說自己生長在一個乾部家庭,從小一帆風順,被父母寵壞,特別任性,所以,雖然到三十出頭,仍是孤家寡人。男朋友倒是交了不少,還跟其中的一位辦理了結婚登記。可是她第二天就反悔了,立馬又解除了關系。
周近芳說她有一個同學,在一家公司做副總。當時,這家公司在H市與信實集團的業務基本相同,但是其規模和影響都大大超過信實集團。六年前,這家公司也參加了河道局的競標會。本來,公司預計可以拿下幾單大的業務,可是,最後竟空手而歸。從此,這位老兄便在公司失寵,幾次想要跳槽也沒有成功,郁郁不樂多年,去年被查出患了胃癌。去世時,纔34歲,留下年輕的妻子和3歲的女兒。他的妻子曾對周近芳說,都怪他自己一直想不開,也怨不得別人。可是,周近芳卻知道,是那次競標會造成的後果,從某種意義上說,河道局與信實集團合謀將一個有大好前程的人毀掉了。從此,她便決心查出真相。聽到這番表白,吳子濤對她的戒備消失了。
回去的路上,吳子濤想,也許周近芳說得對,『3·10』案件與信實集團和河道局有著極密切的利益關系。可是,此時他還不能進一步向深處想,因為,如果想到一定的深度,不牽涉到徐建明是不可能的,此外,還有他的前妻林美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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