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49因感情煩惱
蘇貞問起彭登科戰場上的事情。彭登科談了許多感慨和感動,重點說了為他犧牲的紀排長。彭登科語調低沈,數度哽咽。蘇貞認識紀排長,所以也很悲傷。蘇貞還提起了在李家堡犧牲的小王,彭登科更加難受,兩個人最後都沈默起來。
蘇貞眼裡含著淚花,提起正在為創作苦悶的王新語,如果把紀排長和小王的故事講給王新語,他就不會為要寫什麼而苦思冥想了。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王新語、倪裴。後來,彭登科主動講起英勇無畏的鄭大龍,但蘇貞表情平靜,只字不問。彭登科心想,鄭大龍在追求你,你卻一句話都不多問,顯然是『做賊心虛』呀。所以彭登科再一次提到鄭大龍,要看看蘇貞到底有什麼反應。沒想到,蘇貞還是不接茬兒,就跟沒有聽見一樣。
『鄭大龍』這3個字,就像是延安晚秋早上的晨霧一樣,積郁在兩個人的頭頂上,無法散開。即使是正午的強光,也無法將其驅散。彭登科凝望著蘇貞,陽光下的蘇貞顯得更加美麗,長長的睫毛,還有陝北高原的風雨所造就的紅紅的臉龐,想到他與蘇貞從北平來到延安的風雨路程,彭登科的心終於放棄了抵御,他急匆匆地來見蘇貞,不僅是因為小燕子失蹤一事,更是因為思念蘇貞,他實在無法放棄對蘇貞的愛,只要她和鄭大龍沒有宣布結婚,兩個人沒有公開他們的愛情關系,他就要堅守自己的愛情,他想起戰場上鄭大龍那鏗鏘有力的話語:『愛情在我的眼裡,就像眼前的這場戰斗,就是死了,也要拿下來,也要打贏!』
『我要贏,我也要拿下我的愛情。』彭登科下定了決心。他突然站起來,堅定地握住蘇貞的手,動情地說,蘇貞,我對你的愛沒有變,我愛你,而且這愛越來越熾烈,做我的愛人吧,讓我們一起為理想而戰斗。
蘇貞沒有想到彭登科這麼直接地說起『愛』來,話題轉得也太快了,幾乎沒有任何鋪墊。她現在一點都不想聽這樣的話語,一聽到『思念』還有『愛情』這樣的字句,心裡就本能地反感。於是,她向彭登科表明自己的觀點,愛我的人,先要愛大眾、愛同胞,然後纔能有資格愛我!
彭登科沒想到蘇貞突然迸出這樣冰冷的話,他認為蘇貞這樣講是教條主義,因為愛情是個人之事,與他人甚至主義無關,況且乾什麼還要冷冰冰的一副臉孔。
蘇貞卻是認真地說,這是她經過長時間思考得來的認識,是認真的。彭登科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愛情就是兩個人的事情,與他人無關,與主義無關。
懊惱的彭登科轉身離開交際處,可走到半路,忽然勒住了馬韁繩,想起今天來找蘇貞,是要詢問小燕子的,怎麼竟給忘了呢?他後悔不已,氣得捶下一拳頭,棗紅馬受驚,狂奔起來,差一點把他摔下來。那時那刻,彭登科特別想找人說說心裡話,他想到了許大姐,彭登科的心溫暖了。他清楚,許大姐是理解他的。於是,彭登科馳馬疾奔,恨不得飛到許大姐那裡,馬鞭子始終沒有離開馬背,整個人仿佛都要飛起來了。
彭登科飛馬直奔組織部,帶著一陣風下了馬,推開了許大姐辦公室的門,見面的第一句話就是『小燕子找到了沒有』。正在寫字的許大姐嚇一跳,趕忙讓彭登科坐下,問他什麼時候回來的,出了什麼事。彭登科帶著對蘇貞的怨憤,怒氣衝天地讓許大姐快回答,小燕子到底找到沒有。許大姐眼圈發紅地說,你這樣問我,我受不了。我知道自己有責任,你要是對我有意見,你就提,怎麼能這樣說話呀,我可是始終沒有放棄尋找呀。
武 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