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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今年年初展望一下中國籃球的全年運勢,很容易得出樂觀的結論。中國男籃陣中有易建聯和王治郅,這就是成績的保證;姚明的傷也漸漸痊愈,說不准『小巨人』一高興,幫著國家隊打個世錦賽什麼的;中國女籃陣中有苗立傑、陳楠,世錦賽出線應該問題不大;亞運會在自己門口打,冠軍必然是囊中之物。NBA新賽季10月開戰,作為聯盟中的老鳥,期盼著雙星閃耀一把也並非什麼奢望。然後,時近年末,回過頭來再看看中國籃球這一年,似乎只能用『流年』二字來形容,就像王菲的那首同名歌曲唱的那樣:『留不住算不出流年。』信蘭成守著由姚明、易建聯、中國男籃、中國女籃組成的一筐籃球,然而這一年這筐籃球中幾乎沒有一個能為我們的籃協主席爭口氣。如果把2010年中國籃球比作一盤棋的話,那麼這盤棋被下得糟糕透頂。
鄧華德與世錦賽——誤算
今年中國男籃率先進入我們視線的是一個叫鄧華德的家伙,這個美國佬就像棋盤上經常出現的『誤算』一樣,誤打誤撞成為中國男籃的主帥。說實話,論聯賽成績,他比不過年年都拿聯賽冠軍的廣東男籃主帥李春江。論資歷,他比不上新疆男籃老帥蔣興權。然而他卻在郭士強被下課之後成功上位。這固然與籃協固有的『外來的和尚會念經』的傳統觀念有關,也與籃協內部的派系斗爭有關。
被『誤算』上位的鄧華德再一次被『誤算』保住了帥位。男籃世錦賽小組賽僅勝一場卻成功出線,這也源於一次『誤算』,當所有人都認為小概率事件不可能再出現的時候,鄧華德卻第二次踩中了狗屎。當然一個人不能總踩著狗屎,接下來奇跡沒有繼續出現,中國男籃很正常地被立陶宛人擋在了8強的門外。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暈的中國球迷此時纔清醒過來,就像下一盤棋,某一個局部被你僥幸『做活』卻並不影響最終的勝負。鄧華德在世錦賽的答卷其實並未合格,這可是中國隊在世錦賽上32年來的最差戰績(1998年中國隊並未進入決賽圈)——這個必須要解釋一下,在2006年中國隊同樣是第16名,但那時球隊至少還取得了2場勝利,而本屆國家隊呢?也是第16名,但僅僅取得了1場勝利,橫向比較一下,確實不如2006年。然而不合格的鄧華德為什麼還能保住帥位呢?籃協給出的答案也很有意思:『因為卷面很乾淨,字跡很工整(打出了精氣神)。
中國女籃——劫盡棋亡
自從鄭大姐當年帶著中國女籃在世錦賽上勇奪亞軍之後,球迷們對中國女籃的期望值就很高,高到什麼程度不知道,反正這些年這個期望值都沒下來過。然而理想總是無法照進現實。在圍棋中有個術語叫『劫盡棋亡』,是指一種叫『盤角曲四』的棋形,一旦走成這個形狀,就基本可以認定為死棋,只要棋盤上沒有『劫』了,這塊棋就死了。現在的中國女籃就面臨著『劫盡棋亡』的尷尬。其實這四個字在中國女籃還有一種『寫』法,那就是『傑盡其亡』,在世錦賽上,苗立傑拼盡全力,中國女籃也未能出線。
以27年來最差的第13名結束了這屆女籃世錦賽的征程。如此慘淡的成績背後,隱藏著更深的隱懮:人纔匱乏、聯賽萎縮、體制之踵,中國女籃終究也沒能逃脫中國三大球的魔咒,在奧運會四強的高潮之後,只剩一地雞毛,一聲嘆息。翻看中國女籃10年來的人員更迭你會發現,苗立傑和陳楠已然是服役十年的娘子軍了。一如馮坤、周蘇紅和劉亞男之於中國女排,苗陳兩塊門面已經苦苦維系了中國女籃近十年。真是不敢想象,若二人不在這支球隊中,孫家軍能否捧回個羞煞人的第13來?當下的中國女籃,並不是某個人的問題,苗陳二人轉,孫鳳武無助的臉,這些都是表象,真相則是:中國女籃成年隊的人數不足300人,而目前女籃隊員的頂級月薪也就5000元,由此導致的一個惡性循環是:現在身材條件比較好的苗子都選擇女排,女籃只能挑剩下的,但人家還不一定願意練。在人纔不足、聯賽萎縮以及體制掣肘等諸多因素的合圍下,如今的『13』不過是個必然結果。
全武行與亞運會——自撞
中國男籃的小伙子們都是人纔,都說恃纔傲物,要是真有本事,『牛』一點也沒什麼,然而憑借著狗屎運殺進世錦賽前16的中國男籃一個個地還真把自己當成了超級明星。亞運會前好不容易給你們弄了幾場熱身賽,竟然跟人家動起手來。男籃在球場上打架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但這一次玩得夠驚險,夠心跳。這就好比在棋盤上兩塊棋對殺,關鍵時刻『自撞了一氣』,本來是『四口氣』對『三口氣』,現在變成了『兩口氣』對『三口氣』,眼看就要被殺。還好咱還有神通廣大的娘家人——中國籃協。其實籃協也是被逼無奈,這事想不管都不行。籃協管這事倒不是因為他們是中國男籃的『直系領導』,而是因為中國籃球這一年太慘了,男女籃在世錦賽上雙雙鎩羽而歸。即將開始的亞運會可是信主席手上唯一的救命稻草了,這事真要是鬧大了,讓國際籃協辦你個停賽什麼的,亞運會的男籃金牌恐怕不保。於是,再丟人的事也得做呀,求爺爺告奶奶把男籃的那幾位爺保住,辦不了取保候審也得弄個死緩,趁著還沒死先把亞運會的男籃金牌弄回來,算是給多災多難的中國籃球臉上貼點金。
事實證明籃協領導的決策是正確的,公關的結果也卓有成效,男籃小伙子們也很給力,雖然亞運會上在1/4決賽、半決賽中裁判也幫了一點小忙,但瑕不掩瑜,金牌還是拿回來了,年終總結時終於可以添上這濃墨重彩的一筆。
姚明與火箭——打掛
盼星星盼月亮盼回了姚明。這一次,姚明終於健康地回來了。然而在NBA本賽季還沒有開始的時候,我們就隱隱地有不好的預感,莫雷和阿德爾曼給姚明整了一個緊箍咒,一個叫做『限時令』的東西讓姚明變成了一臺微波爐,定時功能讓姚明必須做到上場就要熱,時間到了就要停。當然善良的球迷們更願意把事往好處想,這也是為了姚明的健康,天真的球迷甚至想著姚明會慢慢的,逐漸地,有條不紊地再次成為球隊的核心,然後大殺四方,殺進季後賽,乾掉湖人、再滅掉熱火,最終拿到總冠軍,然後若乾年後姚明西服革履地走進名人堂。然而正當我們憧憬著美好的未來的時候,姚明又傷了,然後在即將復出的時候『又』傷了。以上所述都是官方說法,具體情況未明。現在的姚明就像圍棋中一位『打掛』的棋手,雖然棋局還在進行,但他的下一手會下在哪裡,什麼時候下,都是未知數。
『打掛』也好,被『打掛』也好,總之我們的姚明又歇菜了。
易建聯的漂泊故事——赤耳
圍棋中有一個小故事,說的是兩名著名棋手對弈,一位不懂棋的醫生和他的一位朋友旁觀,棋局尚未結束,這位醫生悄悄地跟他的朋友說:『黑棋輸了。』最終的結果被醫生言中,他局後解釋說:『中盤時白棋下了一步棋,然後執黑棋的棋手的耳朵一下子紅了。我不懂棋,但從醫學的角度來說,這說明他很緊張,肯定是白棋下了一步厲害的棋,所以我判定黑棋輸了。』這就是圍棋歷史中著名的『赤耳之局』。
易建聯本賽季的故事和這局棋神似得很,一切都像預言一樣,一切比預言的還准。在本賽季之初,很多專家都認為再次改換門庭的阿聯這個賽季應該到了豐收的時候,只要他不受傷。說實話,阿聯確實該有點出息了,在NBA好歹也打了幾年了,球隊都換了三家了。然而這個賽季似乎又成了上個賽季的翻版。狀態起起伏伏,在替補和首發之間掙紮,好不容易將狀態調得差不多了,球迷們就開始害怕,然而果不其然,受傷,歇菜,漫長的等待……失去了姚明,阿聯又不在,這個賽季的NBA顯得有些無聊。
本版撰文
新報記者周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