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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話是文學藝術寶庫中一顆璀璨的明珠,是古代人民對大自然的遐想,浸透著古代人的想象和智慧,折射出對變化不定的世界的追求和認識。反映歷史、反映文化、反映人類精神風貌的神話故事是美好的,永恆的,因為它們記錄了人類追求生活的無限理想和希望,其魅力、哲理將永遠浸潤著讀者的心靈。希臘神話是這眾多美麗、偉大的神話之一,為歐洲乃至世界文學提供了取之不盡的源泉。在此,我介紹一則古希臘神話中與翻譯相關的故事:奧德修斯的故事。
奧德修斯(奧德賽)Odysseus(羅馬稱Ulysses),神話中伊塔刻島國王,《伊利亞特》和《奧德賽》兩大史詩中的主人公(公元前11世紀到公元前9世紀的希臘史稱作『荷馬時代』。《荷馬史詩》包括《伊利亞特》和《奧德賽》兩部分)。奧德修斯參加了著名的特洛伊戰爭,在戰爭中他以英勇善戰、足智多謀而著稱,為贏得戰爭的勝利,他設計制造了著名的『特洛伊木馬』(後來在西方成了『為毀滅敵人而送的禮物』的代名詞)。特洛伊城毀滅後,他在回國途中又經歷了許多風險,《奧德賽》是他的歷險記述。『斯庫拉和卡律布狄斯』的故事,就是其中最驚險、最恐怖的一幕。
相傳,斯庫拉和卡律布狄斯是古希臘神話中的女妖和魔怪,女妖斯庫拉住在意大利和西西裡島之間海峽中的一個洞穴裡,對面住著另一個妖怪卡律布狄斯,它們危害所有過往航海的人。據荷馬說,女妖斯庫拉長著12只不規則的腳,有6個蛇一樣的脖子,每個脖子上各有一顆可怕的頭,張著血盆大口,每張嘴有3排毒牙,隨時准備把獵物咬碎。在海峽中間,卡律布狄斯化身一個大漩渦,波濤洶湧、水花飛濺,每天三次從懸崖下奔湧而出,在退落時將通過此處的船只全部淹沒。它們每天在意大利和西西裡島之間海峽中興風作浪,航海者在妖怪和漩渦之間通過是異常危險的,它們時刻在等待著穿過西西裡海峽的船舶。當奧德修斯的船接近卡律布狄斯大漩渦時,它像火爐上的一鍋沸水,波浪滔天,激起漫天雪白的水花。當潮退時,海水渾濁,濤聲如雷,驚天動地。正當舵手小心地駕船從左繞過漩渦時,海怪斯庫拉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它一口叼住了6個同伴。奧德修斯親眼看見自己的同伴在妖怪的牙齒中間扭動著雙手和雙腳,掙紮了一會兒,他們便被嚼碎,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團。其餘的人僥幸通過了卡律布狄斯大漩渦和海怪斯庫拉之間危險的隘口。後來奧德修斯又歷經種種災難,最後終於回到了故鄉伊塔刻島。
這則故事在語言學界和翻譯界廣為流傳。前蘇聯著名翻譯家巴爾胡達羅夫,就曾把『斯庫拉和卡律布狄斯』比作翻譯中的『直譯和意譯』。他說:『形象地說,譯者總是不得不在直譯和意譯之間迂回應變,猶如在斯庫拉和卡律布狄斯之間曲折前行,以求在這海峽之間找到一條狹窄然而卻足夠深邃的航道,以便達到理想的目的地——最大限度的等值翻譯。』
德國著名語言學家洪堡特也說過類似的話:『我確信任何翻譯無疑都是企圖解決不可能解決的任務。因為任何一個翻譯家都會因碰到一個暗礁而失敗,他們不是由於十分准確地遵守了原文的形式而破壞了譯文語言的特點,就是為了照顧譯文語言的特點而損壞了原文。介於兩者之間的做法不僅難以辦到,而且簡直是不可能辦到。』
長久以來人們往往認為,翻譯只能選擇兩個極端的一種:或者這種逐字翻譯(直譯),或者那種自由翻譯(意譯),就好像翻譯中的『斯庫拉和卡律布狄斯』一樣。如今,『斯庫拉和卡律布狄斯』已成為表示雙重危險海怪和漩渦的代名詞,人們常說『介於斯庫拉和卡律布狄斯之間』,這就是說:處於兩面受敵的險境,比喻『危機四伏』,用來喻指譯者在直譯和意譯之間反復作出抉擇之艱難。
翻譯實踐充分證明:此路雖然艱難,但卻是必須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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