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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起來,2009年至2010年是世界與中國緊密打交道的年份。北京越來越有影響力,自如地對待美歐及亞洲鄰國,甚至與非洲和拉美各國也來往密切。許多觀察家在想,中國新表現的將持續多久。
從某種程度上說,外界所見的這種新姿態是中國當前內部激烈辯論的產物,它代表了中國內部較為保守和民族主義人士的共識。這些人希望中國實施積極政策,有所選擇地在全球施展影響力。中國仍是一個發展中的大國,對自身國際角色定位往往相互矛盾。如今許多新的聲音和角色開始在中國出現,並參與到一種空前復雜的外交決策進程中。因此,中國外交政策的側重點經常顯得多變、彼此矛盾。
過去10年裡,中國掀起對其自身作為新興大國角色的辯論,這種內部辯論之廣泛、激烈、多樣,無與倫比。在中國,官方、半官方和民間都積極談論中國成為大國所帶來的機遇、危險、風險及責任。顯然,面對新獲得的國際地位,中國尚未做好准備,中國崛起之快遠超預期。對中國人來說,突然之間,一連串全新問題擺在面前,外界也對中國的國際地位、角色和責任提出種種要求。
由於對國際定位不一致,中國的外交政策往往反映若乾不同因素。這點可見於『大國是關鍵、周邊國家是首要、發展中國家是基礎、多邊是重要舞臺』這一政策。雖然上述外交看似方向不同,但它們之間未必是彼此排斥的。筆者通過閱讀和交流發現,中國國際關系學者分為幾種鮮明觀點。極左一端往往抱有孤立主義傾向,極右一端則主張完全介入全球治理和機構。介於這兩個極端之間的包括較為現實或開明的其他學派。
國際社會必須認識到,中國的國際定位是不固定的。這個過程一直在變化,爭議和辯論不斷。因此,美國和其他國家能通過行動和言辭,正面和負面地影響到中國當前的辯論(及政策結果)。若美國疾言厲色、出手強硬,就可能刺激北京,但美國國內聲音會推動政府強硬。但若表態和緩,又會增加中國的猜疑。所以,華盛頓和西方真正陷入一種兩難境地:對中國強硬可能會遭到中國更多強硬反應,而采取安撫路線只會強化中國現實派利己的『中國優先』傾向。
自2009年以來,世界目睹中國越來越現實,抱著自身利益謀求盡量擴大綜合國力。中國的現實做法正中美國保守陣營的心意,後者往往視中國為崛起中的軍事大國、自私自利的經濟大國、更自信的地區大國及不太合作的全球伙伴,甚至那些對中國看法較為正面的美國分析家對北京近來的行為也日益失望。但是,中國問題專家對中國的這種行為不應完全意外,畢竟這反映了中國政府、軍隊和社會60年來一貫的追求,即提昇本國綜合國力並成為一個世界大國。(作者沈大偉,汪析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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