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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建嶸在賓館裡接待從北京追來樂清的上訪農民 特派記者湯啟衛攝□特派記者 湯啟衛
『錢雲會事件』源於土地爭議
在這次到樂清調查『錢雲會事件』的公民觀察團中,由中國社會科學院農村發展研究所教授於建嶸領銜的『學界公民樂清觀察團』吸引了很多目光。在寨橋村實地走訪後於建嶸有何判斷?經常給地方官員講課的他又會給當地政府提出何種建議?2011年1月1日,於建嶸在樂清接受本報記者采訪時表示,土地爭議是『錢雲會事件』的根源。
斡旋:與當地政府交涉至凌晨
2010年12月31日23時23分,於建嶸在微博上答應了記者的采訪要求,考慮到時間已晚,怕打擾他休息,記者並沒有立即進行采訪。但是,新年第一天的早晨,記者纔發現自己是『多慮』了。於建嶸發布於2011年1月1日凌晨的微博信息顯示,他剛剛接待完樂清市委宣傳部部長等當地官員的來訪。在與當地官員的溝通中,於建嶸表達了帶領觀察團到樂清的目的:『就是想了解為何這起案件成為影響如此巨大的公共事件。』最終,對方答應盡早安排他們與有關市領導及公安人員交流。
預警:非正常死亡發生後第七天很關鍵
2010年12月31日下午,於建嶸在寨橋村走訪時發現,溫州警方將『錢雲會案』定性為交通肇事後,村民群情激奮。『憑著我這些年的經驗,感覺如不迅速采取措施,會發生較大的事件。』1月1日,於建嶸又再次呼吁:『我曾提出過「七日理論」,也就是說,當一個非正常死亡發生後,第七天是一個關鍵時間。風俗中的頭七和一個星期七天。』
為此,於建嶸建議樂清警方重視並盡力穩定村民現在的情緒,有關政府部門應迅速啟動有關土地案件的查處工作。
建議:觀察者應迅速離開現場
對於各路公民觀察團,於建嶸建議他們迅速離開現場。於建嶸解釋,他在寨橋村走訪時發現,近百名村民跪在道路兩邊和錢雲會家門前哭喊冤屈,現場的人很難獲得冷靜理智的判斷,稍不注意可能引發村民們更激烈的情緒波動。
他提醒各路觀察者,『最好不要貿然亮明身份,否則村民把希望都壓到我們身上,就很容易出事。』
一名網友在於建嶸的微博上補充:『現場觀察者要注意風險,當心被有關部門斷定為群體事件策劃者和煽動者。』於建嶸認為這名網友的擔心不無道理。
判斷:查處土地案件是平息眾怒的關鍵
於建嶸表示,經過調查,他認為土地爭議是『錢雲會事件』的根源。『村民不相信錢雲會死於交通肇事,就是因為土地爭議引發了當地政府與村民的意識博弈。在博弈中,村民的利益嚴重受損,政府的公信力也受到損害。』
記者了解到,早在到樂清之前,於建嶸就從來訪的樂清農民處看到了錢雲會一案的相關資料。『看完這些資料後,我的心情非常沈重。我真的不相信各級政府沒有能力查明和公正處理這起長達六年的土地爭議案。我真的不相信因這起土地案發生過這麼嚴重的官民衝突而致使這麼多人被判刑受罰。』於建嶸對記者說:『什麼是真相?如果不查處這些土地案件,什麼樣的真相也不能讓村民信服。』
公民觀察團紛紛撤離樂清
『王小山觀察團』、『許志永觀察團』、『「屠夫」觀察團』……來樂清不到三天,這些觀察團中的重要成員就已紛紛撤離。
在這三個觀察團中,最先撤離的是『許志永觀察團』。這位維權人士在不到兩天的時間內即公布了自己的調查結果,認為錢雲會之死只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卻在政府公信力缺失的社會背景下,最終通過網絡演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公共事件。結論一出,網友嘩然。許志永則對記者表示:『網友的質疑是正常的,但我們有義務說出真相。』
『王小山觀察團』在樂清的調查過程中得到了當地警方的配合,他們見到了當時目擊現場的保安,並查看了肇事工程車出事之前的沿途錄像。一番調查之後,王小山表示:『目前還沒有找到證據證明是謀殺。』對此,樂清市公安局在官方微博上稱贊王小山等人:『第三方調查結果出來了,他們的調查效率和公正立場值得敬佩。』但是,王小山的這個結論卻引起了網友的不滿,有人甚至在他的微博上留言罵他是『軟蛋』。1日下午,記者與王小山通電話時,他正趕往溫州火車站,准備離開。
知名網友『屠夫』(原名黃淦)因介入巴東鄧玉嬌案而出名,他的這次行動驚動了老家福建的警方,福建警方專程趕來樂清要帶他回老家。最終,1日下午,在溫州永強機場登機口,經過交涉,『屠夫』被允許飛往北京,而不是跟隨警方返回福建。(濟南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