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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本為聽取民意的聽證會,卻演變成一場鬧劇。面對民眾的種種提問,與會官員卻只字不談。好不容易提出一條法律依據,卻被民眾指出引用法條錯誤。隨後,在民眾一波波如潮水般犀利問題的衝擊下,官員招架不住,竟然單方面宣布聽證會到此結束,離席而『逃』。日前,杭州規劃局的一場聽證會視頻走紅網絡,官員被民眾犀利提問生生『氣』走,被網友稱為『最給力』聽證會。
『給力』一詞大有用濫之勢,好像沒有人能統計出有多少新聞事件或新聞人物因此封贈而『給力』了,而『給力』加以『最』字者並不意味著空前絕後而只是極盡一時之快意,所謂『沒有最給力只有更給力』。然而,這樣說並不是要消解這場『最給力』聽證會的意義,畢竟通過解剖這只麻雀倒也能剖出時下某些假裝聽取民意的聽證會的原形來。
不用說『最給力』聽證會首先得自它的熱烈、激烈乃至某種火藥味,所謂『民眾一波波如潮水般犀利問題』。套用一句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話說就是『聽證會不是請客吃飯,不是做文章,不是繪畫繡花,不能那樣雅致,那樣從容不迫,文質彬彬,那樣溫良恭儉讓。』因為凡是聽證會一定是為聽取不同的利益訴求以達成最大程度的共識而舉行的,也因為利益訴求不同,所以在尋求共識時難免要有爭辯,在爭辯的過程中若是一方、雙方乃至多方一點火氣都沒有實在是難得。
但這是不是就是說,聽證會非得以熱烈、激烈乃至某種火藥味論短長呢?怕也未必,否則,粗口謾罵以至肢體衝突倒應該算是『給力』了,而『最給力』則無法想象。因此,杭州這場所謂『最給力』聽證會的看點並不在於官方代表招架不住、落荒而逃,而在於官方代表招架不住、落荒而逃的原因。
一個場面是耐人尋味的,杭州規劃局代表煞有介事地試圖用法律條文來舉證『綠地變高樓』的有法可依,不料卻弄巧成拙恰恰露出破綻,而這樣的破綻正是由民眾稱引相同的法律條文指出的。這說明了什麼呢?不僅說明杭州規劃局代表根本沒有領會吃透政策或者法律的內涵,還說明隨著法治的普及和民眾對切身利益的關注,民眾越來越懂得運用法律維護自身的利益,所謂民智不可欺。
尤需值得注意的是,如果說杭州規劃局代表一時准備不足稱引錯了法律還可原諒的話,那麼,接下來的一幕則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了——在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後,讓兩名規劃局代表很尷尬。沒想到,旁邊的女代表竟然給出了更雷人的解釋:『《城鄉規劃法》現在在你們手上,今天因為我們本子沒有帶。』如此回答當然招致這樣的反問:『為啥沒有帶?平時沒學嗎?』
對女代表如此雷人的解釋的唯一解釋只能是杭州規劃局召開這場聽證會的誠意很不夠,也許,聽證會已超出了他們事先的『規劃』之外了,所以纔有左支右絀的准備不足,以致官方代表被民眾犀利提問生生『氣』走的鬧劇發生。
如果再聽聽聽證會的『弦外之音』,這種判斷簡直可以坐實了。比如,當記者詢問規劃變更的理由是否充分時,杭州市規劃局辦公室相關人員竟然反問:『充分不充分,是我們討論的范圍嗎?是你記者做判斷嗎?』如此,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公眾的知情權、表達權、參與權以及監督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