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售價:29.8元
我是鼓足了勇氣打這個電話的,我這個歲數,出了這樣的事兒,實在是難以啟齒。羅一上來的一番話,讓尷尬的氣氛從電話那端蔓延過來。接著便是長時間的沈默,只有悶悶的喘氣聲。我說,希望您的勇氣不是這麼快就用完了。終於開口了,雖然是只言片語,卻讓我了解,人近黃昏,縱情若此,也許需要更大的『勇氣』吧。
《傾訴空間——半個城市的秘密》新書推介:
傾訴空間出書啦!
很多與情有關的故事,裡面埋藏著太多的怨與無奈。之所以要打開這本書,是因為我們總會忍不住想從這些歲月積攢起來的故事中依稀找尋自己的影子。傾訴是一種需要嗎?還是聆聽更是一種需要?『傾訴空間工作室』的六大主持第一次以文字和圖片的方式在書中集體亮相。書中收錄了由阿萊、安冬、穆瓊、雨諾、舒陽、阿德最新采寫的48篇傾訴故事,更有他們簡短地寫給讀者傾訴之外的話。
購書地點:圖書大廈、海光寺圖書城、席殊書屋(河西區環湖中路47號)、天津日報新報亭。
羅,61歲,有賢妻和愛女,但為了尋找所謂的浪漫與激情,抵不住誘惑,與大學時的同學走到了一起。從最初的感覺良好,到後來的糾纏不清,再到現在的丑陋收場……十年間,他主演的這場人生鬧劇讓他心力交瘁,悔不當初。他說自己的底線是保衛婚姻,表面上看,他做到了。但面對始終蒙在鼓裡的妻子,他的餘生,能做的,唯有懺悔。
一次深入心靈的采訪
【說開去·證明】
生活就是不斷證明的過程,證明自己的人品、素質、能力、身體、外貌……獲得他人的認同和自我的滿足。
而相比女人,男人似乎更熱衷於此,甚至會陷入為了證明而證明的怪圈兒。最讓男人欲罷不能、樂此不疲的,便是證明自己是個真正的男人。誰最有發言權?女人。何以證明?強烈的被需要。
當一個男人可以從一個女人那裡得到證明的時候,男未娶女未嫁,一段良緣隨之而來。若一個男人不能從自家女人那裡得到證明,而從其他女人那裡嗅到了某些被強烈需要的氣息,然後奮不顧身地投將進去,不是孽緣又能是什麼?
證明了,還要標榜一番,是因為被需要纔『挺身而出』的。試問,如果不是心裡早就蠢蠢欲動,怎會有異常靈敏的嗅覺?這何嘗不是一種虛偽的證明?證明自己是多麼的無辜。
證明了,標榜了,還要炫耀一番,什麼『外面彩旗飄飄,家中紅旗不倒』。難道只要沒離婚,就是美滿的婚姻?難道只要不讓妻子知道,就是合格的丈夫?哪怕生活已經貌合神離,哪怕心已經分成了兩半。這何嘗不是一種淺薄的證明?證明自己可以把一切玩弄於股掌之間。
《讓子彈飛》中,湯師爺有一句臺詞,『玩砸了吧』。
是該懺悔的時候了,只希望不是為了證明什麼『大丈夫能屈能伸』,發自內心的就好。
咖啡廳裡人很多,他總是說兩句就下意識地四處張望。
現在一切都結束了,纔知道當初自己有多丟人。
給你們打電話那天,我剛把十萬塊錢給她,從銀行打過去的,我不想再看見她了,一眼都不想。我終於解脫了,終於可以活得像個人樣兒了。
她就是我大學同學,曾經的情人。『情人』兩個字我都說不出口,一是我這麼大歲數了,二是她根本不配。她和我在一起這麼多年,我總勸她,如果有合適的就走著,差不多就成個家。如果哪天她告訴我要成家了,我保證退出,就跟她做個朋友。我這是為她好,因為我不可能離婚,當然也娶不了她。她不說同意也不說不同意,只是一直沒斷了相親。你相親就相親吧,乾嗎要背著我?好像我說一套做一套似的。你背著我也行,可為什麼都要結婚了也不告訴我?難道想讓我稀裡糊涂地當第三者,繼續做她的情人?我絕對不乾。你結婚就結婚吧,咱們好聚好散,憑什麼找我要十萬塊錢賠償費?憑什麼威脅我如果不給的話就到我家去鬧?這麼多年,我是怎麼為她付出的?何況在一起是兩廂情願,怎麼最後倒成我耽誤了她呢?
我不是拿不出這錢,而是太寒心了。我頂著背叛妻子的惡名,冒著家庭破裂的危險和她在一起,最後卻落得這樣的結局?我說句話你別介意,真是最毒不過婦人心。她找我要錢是去年國慶節前後,我幾次都想跟她同歸於盡算了,你不讓我好,你也別想好。要不是鐵哥們兒在關鍵時刻拉我一把,我早見閻王去了。現在想想真後怕,我要是真死了,家怎麼辦?妻女怎麼辦?再說了,為她死,不值。
他把一堆照片碎片拼湊起來,是那個女人,微笑著。
當男人可憐一個女人,便是錯誤的開始。
雖然當初跟她走到一起時也很不安,但覺得值,覺得人到中年還能感受到愛情,還能感受到一個女人對男人的依賴,挺得意的。說實話,當初的確是她找的我,我也拒絕過,可最終還是投降了,與其說是向她投降,還不如說是向命運投降。我覺得遇到她是老天的安排。
這話得從十年前說起,記得那年過年,在一次大學同學聚會上,我們重逢了。其實上大學的時候我們連話都沒說過幾句,彼此也沒什麼關注。之後便是三十多年的杳無音訊。即便是在那次同學會上,我們也只是打了個招呼,和同學們合了張影,再無其他接觸。同學會結束時,大家手裡都多了一本通訊錄。就連她什麼時候走的,我都不知道。過了大概一個多月,我從別的同學那兒聽說她老公出車禍去世了。我是個熱心腸,大學時又是班長,便張羅著同學們買點兒東西去看看她,畢竟中年喪夫太慘了。
那天一進她家門,我們就感覺渾身冰涼。3月初的天氣乍暖還寒,她家的暖氣就是一堆冰涼的鐵片,清鍋冷灶的,家裡也是一團亂,已經不像過的了。看著她哭紅的眼睛和慘白的臉色,說實話,我突然有一種很心疼的感覺。同學們安慰了她一會兒,說有什麼事兒盡管言語,沒有過不去的坎兒。呆了一會兒,我們就走了。從那以後,我和同學們又去看過她幾回,但慢慢的,就變成我一個人去了,有時陪她說說話,有時就幫她乾點兒活兒什麼的。我可以拍著胸脯說,即便那時候,我也是一點兒歪心思都沒有,就是覺得她可憐。哦,對了,她有過一個兒子,兩歲的時候得病死了,她就一直沒生養。這更讓我對這個苦命的女人生出許多同情。
也許是我給了她某種錯覺吧,一天吃完晚飯,我剛要走,她突然跑到門口,用身體擋著門,眼圈泛紅,哀怨地看著我。我是個男人,當然知道會發生什麼,但禁不住她的眼淚,或者說被女人強烈需要的滿足感衝昏了頭腦,那天晚上,我沒有走。
如果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到他隱藏在裡面的絲絲白發。
也只能是看上去很美,那美麗也是危險的。
從那以後我就經常以工作為借口不回家,住在她那裡。別看她也這麼大歲數的人了,可總跟小孩兒似的,整天丟三落四,也不會做飯。我就給她做飯,經常是一次做兩三頓的,我不在的時候讓她熱熱就能吃。還給她洗衣服,不怕你笑話,我連內衣都給她洗。熨衣服、擦鞋,我能幫她乾的都乾了。每次看我忙得腳不沾地,她就說自己不知哪輩子修來的福氣,能遇上我,還經常衝我撒撒嬌什麼的,說句『老公,辛苦啦!』你准想,都那麼大歲數的人了,這麼說多膩啊,可不知怎麼回事兒,我愛聽。晚上一邊看電視,我們一邊聊天,她還時不時地喂我口水果,挺溫馨的。她腰不好,我經常給她按摩,變天了,就提醒她戴上護腰,別貪涼。逢年過節,該置辦的東西我一樣兒都沒讓她操過心。忘了是哪年開春,我還幫她重新拾掇房子來著,一個多月啊,都是我張羅。看她住得舒服,我受多大累花多少錢也甘願。別看我們同齡,可跟她在一塊兒,我覺得自己年輕了好多,渾身也有使不完的勁兒。
最讓我踏實的是她從來不提讓我離婚。我總想,能心甘情願做我背後的女人,對我一定是真感情,也一定錯不到哪兒去。
是的,無論是誰,也不可能讓我離婚。雖然我在外邊有女人,可我的底線就是保衛婚姻,這話我也跟她說過。我妻子是個太傳統太賢惠的女人,一輩子沒上過什麼學,沒乾過什麼大事業,也沒見過啥大世面,就知道相夫教子。所以我不會拋下妻子,不會讓妻子知道我外面的事兒,不會傷妻子的心。值得慶幸的是,我做到了。可能你不相信,十年間,妻子沒感到我有任何問題,主要是因為我在家裡絕對盡職盡責,掙錢、顧家,不是那種外面有女人就把家拋到九霄雲外的男人。
一個老男人的眼淚,是更珍貴還是更可笑?
我不知道她怎麼變成這樣的,也許我當初就沒看清吧。
男人有再多的精力也禁不住女人瞎折騰。最近幾年,她就開始『作』了。
她總是懷疑我除了她還有別的女人。我跟她在一塊兒,直到今天都分手了,我也不承認是亂搞。說句難聽的話,我要真是那種花的人,為什麼不找個年輕的?可她不管那套,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就犯病了,而且經常性發作。有一回,我們去商場買東西,她看上了件大衣,可我覺得另一款更適合她。就在大庭廣眾之下,她愣說我看上了年輕的小服務員纔想買她們家衣服,因為我剛纔跟人家眉來眼去了。更過的是,我好不容易把她拉走,剛出商場門,她居然在大馬路上坐地撒潑。圍著那麼多看熱鬧的人,我都恨不得當時就死了。死拉活拽上了車,我一邊開她一邊要跳車,差點兒就撞上橋墩子。到她家門口,可以說我是把她抱上樓的。到家了還沒完,她還報了警,跟警察說我強暴她了。那次真是把我鬧得筋疲力盡。平時說我跟鄰居、跟同事、跟朋友、跟同學、跟親戚,反正只要是女的,她就說我跟人家有關系。連我們親家,她都不放過,簡直是瘋了。
還總愛在外邊跟人打架,其實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兒,踩腳了、擠著了什麼的,可她能惹不能搪,每回都得我出面收拾爛攤子,不是賠錢就是訛錢。有時為了讓她順氣兒,我就四處找關系,欠了多少人情啊。
說句實話吧,妻子跟我過了半輩子,也沒讓我操這麼多心。
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說出來,心裡也乾淨了。快過年了,雖然已經是半截入土的人了,可我從來沒像現在這樣盼望一個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