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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初,我國西南地區出現旱情的報道曾經鋪天蓋地,連續幾個月不下雨的雲南、廣西、貴州成了重災區;2011年初,歷史驚人地相似,這次輪到北方的山東及周邊省份部分地區『遭災』。
1年前的這個時間節點,即將誕生的新報獨家深讀新聞工作室開始籌備,並策劃關於西南乾旱地區采訪、報道的選題;1年後的今天,臨近春節,工作室的記者依然孜孜不倦地在國內重大新聞事件核心地區奔波著。山東的旱情,無疑影響著全國小麥的收成;山東的旱情,也同樣受到全國人民關注;備受全國關注的新聞,自然也是獨家深讀新聞工作室所關注的……
1月30日,山東省菏澤市長途汽車站人群熙熙攘攘,外出打工的男女老少,提著大包小包陸陸續續回到離開半年多的老家,開始置辦年貨,期待著每年最重要、最幸福的節日。不過,大家在忙了這麼久回家之後,卻難見笑容。這是為啥?原來,大家路過田間時,發現田間小麥的長勢不如往年,他們終於相信,前不久各地媒體報道的山東遭受旱災一事,真的『降臨』在自家田地。
和雲南大旱時不同的是,山東省菏澤市呂陵鎮洪樓村田間的小麥,看上去還是綠油油的。這和當時雲南省曲靖市師宗縣田間黃得快和黃土一個顏色的小麥相比,顯然好了一些。但如果你湊近田間觀察就會發現,實際情況並非表面這樣樂觀。
村民牛金堂俯下身子,隨手抓住自家田地的一棵麥苗,輕輕一提,黃土裂開,麥苗連根出土。這麼輕松就能拔出麥苗,年過半百的老牛連呼一輩子都沒見過。這位當了半輩子農民的老漢說,麥苗應該是『釘』在地裡的,現在卻像是『插』在黃土層中一樣,弱不禁風。在當地的土語中,這樣的麥苗是『被吊著』了,根乾枯了,麥苗就算是綠色的,也難逃厄運。所謂的『被吊著』,就是由於農田乾旱時間持續過長導致麥苗吸收不到水分,出土的部分就『懸』在泥土中。
老牛家的三畝地種了麥子,幾乎有一半『被吊著』。剩下的『堅強』的另一半,現在也是身體十分虛弱,老牛擔心的是,如果年三十之前不下雪,這另一半可能也熬不過開春了。現在,老牛一有空就來田間看看,盼望奇跡發生。往年的這個時候,田間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了,被冰雪覆蓋的農田,開春就能吸收充足的水分,可今年的場景,老牛從小到大都沒見過。臨近春節,老牛總覺得這麼過年,無論如何都高興不起來。
『被吊著』的不僅是老牛家的麥子,洪樓村書記牛和江說,村裡差不多有1500畝小麥,到現在為止,有三分之一幾乎沒救了,有三分之一危在旦夕,剩下的狀況還行。農民出身的牛書記明白這些數據意味著什麼,因此幾乎每天都要下地了解一下田間的情況,時刻向上級主管單位匯報。
人畜飲水難坑塘成大坑
1年前的雲南大旱,讓許多村民家的農田作物枯萎,村民吃不上水,大型牲畜更是活不下去。為了尋找水源,村民們使出渾身解數,有的不得不走進深山,打著煤油燈,順著滴水或是潮濕的石塊一路摸去;有的則共同湊錢,找打井隊到處鑽井;有的則趕著牲口,到幾公裡之外的池塘挑水喝。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菏澤市乃至山東省的現狀要稍好一些。牛和江所在的村子,家家戶戶都通了自來水。不過村民們近來用水非常節省,只為了將來旱情嚴重時能舒坦一點。呂陵鎮民政辦主任魏景說,該鎮大部分村子都安裝了自來水管道,只有個別村莊還在使用壓水井。
菏澤市委宣傳部新聞科陳科長介紹,相比之下,一些地理位置較好,距離水源較近的城鎮、村莊不存在飲水難的問題,不過像單縣、曹縣部分鄉鎮的狀況有些糟糕。因為這兩個古縣緊挨黃河古道地段,地勢相對高了一些,距離現在的河道較遠,可城鎮周邊土地的含沙量卻很高,這些地區平時鑽井吃地下水,都要打到30米之下。現在的情況是,打到40米之下,纔能有水吃。
來自菏澤市民政局救災科的統計數據顯示,截至目前,當地約1.6萬人、約2萬頭大型牲畜面臨飲水困難。科長穆新禮說,當地政府職能部門已經在行動,為這些生活受影響的人想辦法解決難題。但是,全市依然有6900多個壓水井的水位嚴重下降,甚至抽不出水,而約3000個大小坑塘,真的成了『坑』。
抗旱三個月年後較樂觀
山東省菏澤市這些飽受乾旱困擾的村民,還沒有像當時雲南受旱村民那樣幾乎絕望。或許是曾經看到過西南地區農民兄弟的命運,菏澤市呂陵鎮的村民們,早就開始動手抗旱。當然,抵制乾旱天氣來臨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們可以抵制旱情影響進一步擴大。
和『老天爺』、『土地公』打了一輩子交道的農民們深知,就算『老天爺』不下雨,大家也可以動手挖溝建渠,以人工澆灌的方式,為農田供水;當然,遭遇這樣惡劣的天氣,田間麥苗面臨減產,大家也可以等到開春之後『加加班』,趕上合適的時候在地裡重新種上春季玉米,避免增加經濟損失。
這不,從去年11月開始,牛和江便組織村民們一起出錢,並號召村裡的年輕人出力,一起挖了一條通向麥田的溝渠。他們如今聽說了個好消息:春節之後,黃河水就來了,能順著他們挖的小溝渠,流進麥田。屆時,養育了中華文明的黃河,還會『照顧』這片乾涸的土地。
對於未來的抗旱形勢,菏澤市委宣傳部新聞科陳科長在接受獨家深讀記者采訪時的一番話顯然非常『給力』。他表示,當地水利、民政等多個部門已經從去年底開始做好准備,該挖引水溝的地方挖溝,該維修水利設施的地方提前動工,該挖井的地方挖井,待年後天氣轉暖,現代化的灌溉方式就可以派上用場。可以說當地的小麥會面臨減產的窘境,但絕對不會像村民們擔心的那樣大面積絕收。新報記者周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