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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目名稱服務內容計價單位收費標準(元)
火化費程控火化機具380
全自動撿灰火化機具680
殯葬車海獅車運遺體具/次340
依維柯車運遺體(不含一次性遺體棺)具/次380
閣瑞斯車運遺體(不含一次性遺體棺)具/次380
羅莎迪爾車運遺體(不含一次性遺體棺)具/次800
奔馳車運遺體(不含一次性遺體棺)具/次900
考斯特車運遺體(不含一次性遺體棺)具/次1300
一級禮廳告別、悼念儀式提供休息室一間、次1040
每次45分鐘,超過的依次計算,
二級禮廳半日內限按三次計算次520
消毒費屍體消毒、自運屍體車輛消毒次24
裝、御屍體二層樓以上每增加三層增加20%收費具/次.人48
遺體裝袋裝塑料袋或衛生包具18
冷凍存屍——具/小時4
看冷凍屍體屍體出箱、搭擡、停運次60
急等骨灰當日取骨灰具48
(天津市物價局監製製表:孟憲東)
清明前後,“死不起”“堵着病房搶生意”“亂收費”等等,各大媒體的報道使殯葬行業亂象甚囂塵上,本報記者順着這些線索深入挖掘,採訪了多位業內人士,並以準備開設喪葬用品店爲由,對本市武清區汊沽港鎮喪葬用品一條街進行了暗訪,亂象背後潛伏的利益鏈條漸漸浮出水面。 暴利引來的競爭亂象-小小骨灰盒,麻雀變鳳凰
一個出廠價60餘元的骨灰盒,經過幾次轉手進入北京,竟然被賣到12000餘元,購買者經熟人介紹,打了折扣,最後以8000元買下。這樣的天方夜譚是一位從事殯葬業多年的老王親口所述:“朋友喜滋滋地以爲佔了便宜,買到了真紫檀盒子,我一看,就是那種出廠價60多元的,貼皮子的,中間都是水泥板,我也沒說破,人家本來就正辦喪事呢,你告訴人家上當了,不是更添堵嗎?現在的骨灰盒,去商店一問,都標着紫檀、紅木,你問問,哪家敢當場砸開看?”
經老王指引,記者來到了本市武清區汊沽港鎮喪葬用品一條街,這裏上百家喪葬用品店林立,有很多是前店後廠,老王說,這裏幾乎是北京、天津、河北省喪葬用品的集散地,目前市面上能見到的骨灰盒大部分是從這裏批發的。記者看到了標價從二三百元到七八千元不等的骨灰盒,每款的做工都很精緻,外行人看上去,只能看出圖案的區別,而很難辨別出木質的好壞。這些標價也只是標價而已,如果是零售商來買,價格要優惠很多,記者打聽了一下,在鄰近的骨灰盒生產廠家,最好的骨灰盒批發價也就2000多元,而且因爲銷路不大所以很難見到。
以準備開設喪葬用品店爲由,記者與一位張姓店主攀談起來,老張說:“我做這行都20多年了,批發骨灰盒和壽衣賺不了多少錢,現在廠子之間競爭太激烈,一個骨灰盒出廠也就賺個10塊8塊的,還要負責送貨上門,還是做喪葬一條龍服務好賺,偷手多,人家要100掛鞭,你放的時候點80掛,誰還數去。即便是這裏不賺,賣個骨灰盒就賺回來了。”老張坦言:“做這行還是手裏得有‘屍源’,護工、120急救車司機什麼的,要有人報信兒,接個電話,大年三十也要去,而且還要快,不然晚一步就讓別的‘大了’搶了,而且家屬來得多,七一嘴、八一嘴的,有了主意,這也不用、那也不要,也就沒什麼可賺的了。”
記者問這幾十元的骨灰盒與上千元的有什麼區別,老張笑了笑,提醒記者說:“你要是不懂,今天還真別和他們(批發商)談太細,就看看樣子,哪天帶懂行的人一起來。而且你只要把店開起來,招牌一掛,自然有推銷員上門,你就等着他們互相砸價,比你這樣轉簡單。”
-喪事花多少,“大了”說了算
在採訪中,記者在第一殯儀館四平西道服務站外遇到了正在給父親辦喪事的楊先生,他說目前還沒有火化,佈置靈堂和買骨灰盒就花了6000多元了,記者詢問這6000多元具體包括什麼,楊先生想了半天也說不出來:“就是‘大了’說6000全包,我就同意了。當時就我和我媽在醫院,也沒個主意,就想趕緊找個幫忙的人。”而前年爲外祖母辦完喪事的李先生介紹說,由於朋友是做喪葬服務業的,包括火化在內全套下來才花了不到三千元,而且由於外祖母有喪葬補貼,所以整個喪事除去買墓地的費用幾乎沒怎麼花錢。
記者採訪了很多有過喪事經歷的羣衆,發現很少有人清楚喪葬費用究竟花多少才合理。很多人有着“喪事不問價”“花錢買安慰”的心理,甚至有人覺得花錢越多就越孝順。也正是這樣的心態,使得某些不法的殯葬從業人員漫天要價。而另一種殯葬從業者慣用的手段則是“堤內損失堤外補”,由於物價局對屍體接運、存放、火化等費用有嚴格的規定,所以對這些價格透明的殯葬服務,他們故意降低價格吸引客戶,而對價格不公開或客戶不瞭解的項目,則肆意擡價。因爲客戶不知情,往往多花了錢還不知道,有從業者先用低價甚至一部分免費服務騙到客戶,等開始運作了又假借各種理由增加收費項目,客戶往往“啞巴吃黃連”,甚至有些顧客還認爲使用免費服務佔了很大便宜,還爲“大了”介紹客戶,殊不知這免費服務的成本早已計算在收費服務的價格中。
-爲牟利無視法紀,服務五花八門
當然,殯葬服務畢竟屬於商業行爲,從業者提供服務的目的是爲了盈利,所以提供服務收取酬勞是理所應當。但是一些不法從業者宣稱只要客戶有需要,就沒有辦不到的,甚至不惜觸犯法律。天津市殯葬事業管理處辦公室副主任盧永介紹說,最常見的非法服務就是搞封建迷信服務,此外還衍生出了很多新的行業。比如,在天津火化率是高於百分之九十九的,而全國火化率只有百分之五十,在南方一些地區土葬還十分普遍。然而在管理中,死亡證明與火化證明的開具數量必須相等,那麼這部分土葬所帶來的缺口怎麼堵,於是就產生了一個見不得光的行業“倒賣屍體”,客戶用買來的來源不明的屍體代替親屬的遺體進行火化,騙取火化證。這些來源不明的屍體大多死因不明、異地買賣,在非法運輸過程中,很有可能將病菌傳播到其他省市,給羣衆健康和環境衛生帶來極大隱患。
此外,由於不同地區火化等喪葬費用價格不同,有些殯葬服務者就將屍體非法運送到其他價格較低廉的省市進行火化,從而通過差價賺取暴利。然而,在長距離的運送過程中消毒防護措施很難得到保障。 國有殯葬服務企業 “弱勢”還是“強勢”在採訪中,天津市殯葬事業管理處辦公室副主任盧永告訴記者,目前天津市每年死亡人口保持在5.6萬至6萬人之間,市區是3萬人左右,屬於國有的25個殯儀服務站點每年從頭到尾承接殯儀服務的只佔其中10%左右。這些國有殯儀服務站點的價格是完全按照物價局的規定來執行的,雖然價格公開透明,但是在服務和宣傳上的短板,還是使這些國有站點處境尷尬:
首先,國有站點服務人員不能去搶“屍源”。有些醫院病人家屬反映,病人剛剛住院,就有很多私人殯葬服務企業發名片,讓家屬非常“堵心”,所以國有站點是不允許服務人員使用這樣的宣傳方式的。另外,通過提供“信息費”來爭搶“屍源”的方式也是不允許的。這樣就造成一種現象,當國有站點服務人員得知信息時,已經有私營殯葬服務企業或個人捷足先登。
其次,價格優勢無法顯現。從全國來看,私營服務企業或個人都習慣於“報總價”的服務方式,客戶很難得知各項服務的收費情況。而國有服務站必須嚴格遵循各項服務明碼標價的原則,所以有些客戶來到國有殯儀站點,往往面對各種服務,感覺無從下手,不知哪個必須選,哪項可以省,而此時私人經營者的“套餐”、全包價格會令人感覺“省心”,所以很多客戶“多花錢買省心”,選擇了私營服務企業或“大了”。此外,在拉攏客戶的過程中,一些私營服務企業和個人在物價局明確規定價格的項目上做文章,如火化費、殯葬車、告別廳等,謊報可以找熟人打折,使客戶誤認爲國有站點收費較高,實際上這部分價格是不變的,所謂的打折不過是這些非法經營者自掏腰包,再通過其他沒有明確價格規定的項目補齊損失。
再次,設備需要提升改造、服務需要更加人性化。盧永坦言,國有殯葬企業的一些服務方式的確不夠熱情、主動,在服務時間上也限制過多,這使得客戶對國有殯葬服務企業的印象大打折扣,從而降低了自身的競爭力。此外,國有殯儀館在幾十年的使用中,很多設備老化,無法滿足需求,需要加快提升改造。這方面各地都已經認識到了。如今廣州市銀河園殯儀館經過改擴建,已經擁有26個告別廳。天津第一殯儀館,原來只有3個告別廳,不得不縮短告別儀式時間才能滿足需求,這使得天津的老百姓花了45分鐘的錢,只享受了十幾分鐘的服務,現在第一殯儀館一期改擴建工程已經完工,二期即將開工,等整個工程完工後,第一殯儀館會成爲多功能的殯葬服務中心,提供更優質的服務。
面對記者提出的國有殯葬業壟斷現象之說,盧永說,根據需求來分,殯葬服務分爲基本殯葬服務和選擇性殯葬服務。一般來講,基本殯葬服務由政府保障,選擇性殯葬服務由市場運作,這樣才能使殯儀服務行業兼具公益性與市場化特徵。而必須由國有殯葬企業負責的殯儀服務項目只包括基本殯葬服務,即遺體接運、遺體停放和遺體火化,其他前期服務從2004年開始,殯儀服務市場不再進行審批、殯儀服務市場放開,國有企業和私營企業同時進入市場競爭。具體來說,遺體接運、冷藏、火化、骨灰寄存等基本殯葬服務項目和公益性公墓,實行政府定價;遺體整容、消毒防腐、殯葬設施設備租賃等選擇性殯葬服務項目和經營性公墓,實行政府指導價;骨灰盒、壽衣、花圈等殯葬用品,以及特需殯葬服務和高檔墓位等,實行市場調節價。
2007年天津市社科院與天津市民政局做了一次天津市民喪葬消費調查,調查顯示天津市民一場喪事的平均花費是8000多元,其中在殯儀館平均消費2500多元,即基本殯葬服務,其餘的費用都是前期消費。天津市的喪葬補貼基本可以滿足喪葬費用,所以“死不起”這種說法言過其實。此外,對於沒有固定工作單位、沒有喪葬補貼的這一部分羣衆,市政府計劃,爲每人提供1800元的一次性喪葬補貼。目前,該項補貼計劃正由市民政、工商、公安、人力資源等部門會商。 管理部門的尷尬局面殯葬服務怎麼會出現這麼多亂象?盧永說:最重要的原因當然是利益驅使。對個別無照經營的殯葬服務公司,民政部門也存在監管難的問題。這些公司往往只有幾個人,甚至沒有固定辦公場所,隨意性大,民政部門查處存在實際困難。在有些地方,由於申請開辦公司的個人或單位只需要在工商部門登記,民政部門並不掌握具體情況,查處的時候往往難確定方向。
而且,目前民政部門、工商部門、公安機關管理殯葬行業的專門人員不足、法規缺失,也是問題的根源之一。天津市殯葬處執法隊目前只有4名工作人員,面對動輒幾十人的喪葬隊伍,的確心有餘而力不足,每次執行任務都要聯合公安和工商部門。而且除去天津殯葬管理條例等法規規定的一部分喪葬環節外,在對於亂收費等一些現象時,民政部門是沒有管理權的,這部分是工商部門的執法範圍。但是工商部門管理時又沒有明確收費標準可以參考,所以經常是接到羣衆投訴後只能進行調節而很難進行行政處罰。這種現象在我國其他省市也有發生。
不過,目前民政部門在聯合各相關部門討論、完善相關制度,例如北京和上海,殯葬處已經與國有殯葬單位分離,歸於政府行政部門,在加強了執法力度的同時,避免了“自己監督自己”的局面。此外,要求各殯葬服務單位全面推行明碼標價制度。除遺體接運、火化外,所有服務項目應當由喪屬自願選擇。費用結算後必須出具合法票據。對於實行市場調節價的殯葬服務收費標準,一些專家提出可以通過實行差價率控制或最高限價等方式加強價格監管,規範殯葬服務企業自主定價行爲。目前,北京市已經出臺了最高限價的相關措施。 專業、現代、文明 殯葬業需新發展模式長期以來,殯葬服務依靠傳統工作方式粗放型發展,加之很多人覺得“晦氣”,不願從事這個行業,使得從業人員素質明顯偏低,服務水平一直沒有較大提高。但是,在最近的10年裏,人民羣衆對殯葬服務的要求越來越高、越來越多元化,殯葬服務單位也需要不斷轉變服務理念、提升服務質量。隨着這一行業待遇的提高和人們傳統觀念的轉變,一些高學歷的殯葬專業人才也開始出現了。
永安公墓品牌推广部經理譚雲畢業於長沙民政職業技術學院殯儀系,這是我國第一個開設殯儀專業的高等院校。2002年譚雲被良好的就業前景吸引而選擇了殯儀專業,2005年這個湖南妹子一畢業就來到天津,她學習和工作的這幾年,見證了人們對殯葬服務觀念的轉變過程,那些陳舊的、迷信的殯葬儀式市場越來越少,越來越多的人趨向於簡潔、莊重、文明、環保的殯葬儀式,在陵園放炮、燒紙的羣衆少了,參加集體共祭的羣衆多了,買大面積豪華墓地的少了,崇尚環保葬的人多了。而這種需求的轉變,也帶動了市場對於他們這樣高學歷的專業殯儀人員的需求,目前長沙民政職業技術學院殯儀系每年畢業的400多個學生都不夠各大殯儀服務公司“搶”的。
譚雲說:相信我們這些80、90後用心用愛設計出的現代殯葬儀式會被更多人喜愛。
多年來一直從事遺體捐獻幫辦志願者工作的趙永華介紹:如今天津市遺體捐獻工作開展得越來越順利,很大程度上是因爲人們的喪葬觀念改變了。以前有的人覺得喪事就該大辦,那纔是兒女孝順的表現。現在,很多人蔘與捐獻遺體,不但省去了喪葬開支,減輕晚輩的負擔,還節省了土地,爲醫學爲社會做了貢獻,一舉多得。這樣的行爲是值得稱讚的。而且很多老人不但自己捐獻遺體,還帶動了子女。中國人從土葬轉變到火葬才幾十年,遺體捐獻的推廣也不過十幾年,可見傳統的觀念是可以改變的,新的、積極向上的理念是很容易被接受的。
在用民間宣傳和市場化帶動殯儀行業健康發展的同時,爲更好地維護服務對象和服務機構的合法權益,滿足公衆對殯葬服務的需求,民政部在倡導各服務機構開展“優質服務、陽光殯葬”活動的同時,組織研究編寫了一系列殯葬服務標準,今年4月5日清明節頒佈實施。
這7個標準分別是《殯葬服務術語》、《殯儀接待服務》、《遺體保存服務》、《遺體告別服務》、《遺體火化服務》、《骨灰寄存服務》、《骨灰撒海服務》。除《殯葬服務術語》外,其他6個標準都對服務機構、設施設備、服務人員、服務流程、服務質量進行了明確的規定,還專門設立“服務評價”的具體要求。這是全國首批殯葬服務標準,是直接面對殯葬消費行爲的服務規範,奠定了我國殯葬服務標準的基礎,在保障殯葬服務施受雙方的合法權益方面將發揮積極而有效的作用。
但是,標準化工作進程與社會的期待是有距離的,有了標準並不意味着工作水平的自然提升。要解決標準的理想化與工作水平的現實性之間的矛盾,還要關注標準的執行、監督問題。民政部表示,條件成熟的時候,還將開展標準執行情況的認證工作。通過不懈推動,使我國的殯葬服務水平得到持續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