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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在蔚少輝身上尋找突破口
S君介紹,目前,專案組所有的辦案人員有近40人,主要人員來自鐵嶺,也有從遼寧省內其他城市調來的骨幹。專案組成員都集中在瀋陽,根據案情性質,後期鐵嶺反貪局和檢察院也會提前介入。
S君也承認,從2010年年初開始到現在(注:指2010年9月),調查仍未結束。其實這樣的案子專案組也是第一次接手,要知道,中超、中甲聯賽那麼多球隊,分佈在全國不同的城市,所以有的時候爲了一個證據、一個微小的細節,辦案人員就需要親自到場。這大半年來,他們一直在天南海北地跑,去調查取證。
由於南勇在2010年1月就被立案偵查了,而蔚少輝則是9月才被收網,所以蔚案的偵查屬於剛剛開始。既然開始了,那麼警方怎麼在蔚少輝身上尋找突破口?
我一直在琢磨,如果蔚少輝在年初足協內部的自糾自查中主動交代問題,他或許只會受到足協行規的處罰,諸如罰款或停職,乃至除名……但他爲什麼當時只說了點皮毛,死硬地說自己沒有其他重大問題?即使韋迪和他的老父親蔚繼統出面,他也不肯低頭?
實際上,如果看看他涉嫌犯罪的領域,我們不難看出他心懷僥倖的原因所在。
2010年8月底,專案組人員悄然走進足協辦公樓東玖大廈,他們要求足協配合調查一下從1991年起至1999年間都有哪些商業比賽。爲此,足協給地方足協發函,要求各地足協與當地俱樂部統計參加的商業比賽,最後彙總給足協。
中國足球的商業比賽最火的時期是20世紀90年代中期。那時正值中國足球職業聯賽啓動,國內各個城市球市火爆。1994年6月16日,北京國安在一場表演賽中2:1擊敗AC米蘭。隨後,中國足壇掀起了商業賽的高潮。許多經紀公司拔地而起,開始運作歐美各類強隊到中國參賽。這些邀請對象不僅包括多家著名的俱樂部隊伍,還有一些國家隊……
那段時間,中國足球在良好的商業比賽成績中有點自我膨脹。我們連AC米蘭這樣的頂級球隊都能贏,中國足球與世界足球的差距豈不是越來越近?
按照足協最初的分工,俱樂部以及國家隊的商業比賽由開發部負責。開發部不僅負責聯賽的商務開發,組織商業比賽也是其職責所在。
當時,蔚少輝恰恰在開發部工作。
早在足協內部“自查、自糾”的整頓運動期間,蔚少輝交代的情況除了“吃吃喝喝”,也把自己家購房、購車的相關財產證明拿了出來。在蔚少輝看來,名錶和名牌服裝是自己在國外免稅店買的,房子車子又沒啥問題,自己也許就能表明清白了。
可是,蔚少輝此次事發,既不是他有鉅額財產來歷不明,也不是他在國家隊時收受了賄賂。種種跡象表明,他的問題已被追溯到十多年前,也就是20世紀90年代在足協開發部工作期間,他在操作商業比賽中涉嫌收受賄賂。
2000年年初,王俊生下課,閻世鐸入主足協。他上任後,在一系列機構改革中,把原來足協的開發部取消,開發部的部分職能移交到了邵文忠掌控的福特寶公司。
開發部雖然被戰略轉移到福特寶,但因爲該公司是足協下屬公司,蔚少輝作爲足協官員,他還是在一定程度上參與了福特寶公司的具體商務開發業務。
2010年8月初,福特寶公司總經理邵文忠第一次被帶到瀋陽協助調查。邵文忠到瀋陽後積極主動配合警方,交代了許多問題。蔚少輝就在這個時候“被”浮出了水面。
足協的商務開發,尤其商業比賽的運作,這裏存在一個巨大的利益空間。從程序上看,誰要搞商業比賽,都要向足協報批,並且開發部要收取管理費。批不批?這決定着經紀公司或者商家的巨大利益。在這種大背景下,如何順利獲得足協的支持,銀彈可能是最好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