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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開學
走在城市的馬路上,兩眼除了車就是人。路也是柏油的或者水泥的,沒有一點生機。在這樣的馬路上散步,常常使我想起鄉間的小路。鄉間的小路一般都是土路。或者沿着小河,或者沿着山腳。兩邊一般都有草或灌木。早上有露水,鞋和褲腳會被露水打溼。鄉間小路上的草有的有名,如節節草一節一節的,我們常常拔了餵豬。還有七七芽、付付苗、灰灰菜等等。它們既是草也是野菜。最多的草是狗尾巴草,有半尺來高,結穗。小女孩兒走在鄉間的小路上常常拔狗尾巴編東西。還有八根草,根葉都極有韌勁,我們常常用它鬥草。
鄉間的小路上常有螞蚱飛起。那些翅膀閃着白光的我們叫它爲飛機,那些長條形青色的我們叫他爲扁擔。我們用手去捂或脫了鞋子去蓋,常常一捉一大串。山坡上還有蟈蟈。蟈蟈叫得好聽,但性格爆燥,抓它們時要特別小心,如被咬着手會流好大一會兒血。那些蛙們趴在小路邊的豆地裏或草叢中“咕呱、咕呱”亂叫,我們走路的腳步聲無異給了它們信號,它們跑跳都很敏捷,但吃東西很蠢。
鄉間小路還是野花的世界。有山菊花、野棗花、毛桃花,野山楂、野葡萄等等。有些花人們也顧不上給它們起名。小路上最多的是野棗。我們叫它“山棗子”,一般長在荊棘上。採不好會被荊棘扎傷。小路上常有小獸出沒,最多的是黃鼠狼和野兔。
好多年沒在鄉間小路上走過了。現在走的都是模仿的鄉間小路,或在公園裏或在廣場上。模仿的鄉間小路也有花也有草,也有池塘也有山坡,但是公園裏廣場上的花草都是花草的小姐,只能看不能碰。那些警示的標識牌足以冷卻人對自然的感情。模仿的花草和山石上沒有螞蚱、沒有蜻蜓、更沒有蟈蟈和青蛙。模仿的花草也好看,但充其量只是大自然的佈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