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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倪思源請到了辦公桌旁的沙發上,朱一之又遞過一支菸,認真地問:“你要採訪春運?”
“是啊,你當大處長已經這麼久了,我也該表示表示了,想給你寫點東西啊!”倪思源道。
“哎,是我該表示表示。不過,你要寫點東西,應該找王酩,他分管政工口啊!”朱一之轉過身,又坐回到了大班椅上。
“別,別,剛進你的辦公室,茶還沒喝一口,你就要把我踢出去?”倪思源怕朱一之一推六二五,趕緊擺手打住。
“哪能呢?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我是說,王酩現在分管政工口,給你介紹情況是他的分內事,你來採訪不找他,人家會有想法的。”朱一之解釋道。
“按理說,我也算政工系統的一分子,但我喜歡找行政領導聊。”倪思源說。
“爲什麼?”朱一之頗感意外,他自以爲搞了多年宣傳,對新聞界很瞭解,卻沒有料到倪思源會這樣說。
“我是個急性子,喜歡直來直去。”倪思源道,“行政幹部說話直爽,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我們能談得來。”
“哈哈哈,怪不得以前你很少找我。我到公安處兩年多,你一直沒來過,原來是怕我王顧左右而言他啊。”朱一之大笑起來,笑聲震得倪思源耳朵都有點發麻了。張祕書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從隔壁房間跑了過來,看到張祕書又過來了,朱一之索性叫她坐下,一邊笑一邊吩咐道:“來來來,倪記者要採訪,你是管信息的,你就跟他彙報彙報,他問什麼,你就彙報什麼,不要王顧左右而言他。”
張祕書不知道朱一之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一會要她走,一會又要她坐,兩隻水靈靈的大眼睛不停地在倪思源和他的身上睃來睃去,像是發現了什麼重大祕密似的。
倪思源對朱一之道:“我今天是採訪你的,不找張祕書。”頓了一下,轉過頭對張祕書道,“你在朱處長身邊工作,文章也一定寫得好,朱處長是大秀才,強將手下無弱兵嘛!”
倪思源一語雙關,張祕書聽明白了,立刻站了起來,一邊往後退,一邊道:“我不行,我不行,我的文章寫得不好。”
張祕書退出辦公室,隨手把門也合上了,辦公室裏只剩下倪思源和朱一之兩個人。朱一之這才收斂笑容,從擺在茶几上的煙盒裏取出一支“大中華”,隔着茶几遞過來。倪思源擺了擺手,朱一之也不再推讓,叼到嘴上,又從抽屜裏取出一隻精美的防風打火機,在空中劃了一道優美的弧線,“啪”地一聲,把煙點燃了,吐出一溜長長的菸圈,愜意地問:“老弟,你要採訪什麼?”
看到朱一之一系列眼花繚亂的動作,倪思源坐在沙發上,心裏暗自思忖:這朱一之,處長還沒幹多久,大老闆的派頭就這麼足了?他真想擡屁股一走了之,可轉念一想,葉夢琦委託的事還沒辦啊!他只好隱忍不快,有意無意地問道:“聽說你們最近搞了一個‘春雷’行動?”(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