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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滸》主寫草莽英雄,漫畫筆法,潑墨寫意,自然與常人不同,我們也不可以爲其生活的原型取材就是如此這般模樣地凶神惡煞,何必當真?
魯智深黑不黑,作者沒有交代,胖漢那是肯定的,出手卻如“旋風”。所打的鄭屠是個殺豬的,這就讓新舊版電視水滸導演都選擇了黑胖子來演鄭屠。武大郎也是黑矮胖漢,“不好色”,贏得我們同情,可惜沒有武功,成不了英雄。
作者雖然沒有交代武松黑不黑,卻從孫二孃口中交代武松是個“肥胖”漢子,這與我們對武松的印象大相徑庭。小說裏的武松,其實是魯智深第二。
即便是林沖,也非“精幹強悍”的形象,而是“黑漢子”。林沖以其武功高強有“小張飛”之稱,是讚美,所以張飛黑,則林沖也黑。作者有詩讚林沖“東京已降天蓬帥”,大家都知道黑漢子豬八戒是天蓬元帥下凡,那林沖肯定是黑的啦。後文還有對照寫黑旋風李逵鬥浪裏白條張順時說李逵是“黑煞天神”,這“黑煞天神”在水戰,結合環境描繪意思即是指“天蓬帥”。
可見林沖與李逵都是黑漢子,但不矮。
水滸裏第一個明寫“黑、矮、胖”三位一體的好漢,卻是宋江。不是我胡說,而是作者後來通過潯陽江酒館店小二介紹說他“黑矮肥胖”,這樣的一句帶過,很多人只知道宋江黑矮,卻不知道他還“肥胖”。
那麼,作者爲何要把宋江寫成“黑矮肥胖”呢?
俗話說“好漢沒好妻,賴漢嬌滴滴”,我們看水滸裏是用西方現代小說“互文重複”的筆法如此敘述:小霸王霸王硬上弓,要搶親劉太公女兒;武大郎天上掉餡餅,白撿了個潘金蓮;宋江投資20兩銀子,就包養了閻婆惜;矮腳虎王英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白撿了美女將軍扈三娘……
最有趣的調侃是宋江一推門,正看見王英摟着劉知寨夫人求歡,爲何說戲劇性呢?因爲“矮腳虎”這三字就暗示了王英是“黑矮肥胖”的老虎,和宋江可不是一對雙胞胎?
作者調侃“黑矮胖漢”,是需要我們探尋作者心思的,既然作者是宋朝後人,寫宋朝,有國士情結,自然批判帝王將相。
我們看宋太祖、宋太宗畫像,皆是“黑漢”,中等個子,但是民間傳聞不同,宋太祖千里送京娘做“先雷鋒”故事,堪比魯智深救美金翠蓮,是讚美,而《熙陵強幸小周後》圖,如宋江包養閻婆惜,是調侃。
一個“矮”字,也許是諷刺宋太宗做事不夠光明磊落(正史也是如此揣摩其心思),否則民間不會演繹出那樣多斧光燭影的篡位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