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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西女性越來越獨立自主
對於老一輩巴西女性,一生中懷孕十幾次並不算多。然而,到了她的孩子這一代,出生率卻陡然下降,甚至難以保證巴西人口自然更新。人口學家認為,多種因素造成巴西家庭『瘦身』,女性自主選擇和熱播肥皂劇都是原因。
『足球隊家庭』漸消失
阿爾貝托、穆裡洛、熱拉爾多、安熱拉……88歲的巴西老太太卡瓦略一一細數自己孩子的名字。這份名單長達11人,不包括1個死胎、3次流產和1個出生當天即夭折的孩子。
『以我孩子的數目,我現在應該有至少100個孫子孫女。』卡瓦略說道,口吻略帶責備,似乎有意說給一旁的長子阿爾貝托聽。卡瓦略家第三代只有26個孩子。
阿爾貝托是巴西著名人口學家,全國人口的任何變化都難逃他的記錄和分析。可以說,卡瓦略一家三代人口銳減正反映了過去50年裡巴西人口經歷的變化。歷經兩代人,巴西平均每個家庭生育2.36個孩子的出生率已跌至1.9。
在阿爾貝托的故鄉、巴西中部小鎮迪米納斯,人們曾以多子多孫為福,不少人家光是父子就夠組建一支11人足球隊。如今這種『足球隊家庭』越來越少見,在45歲以下夫妻組成的家庭中基本絕跡。
巴西盛行天主教,不僅沒有政府鼓勵的計劃生育政策,甚至一度禁止流產和節育手術。然而20世紀60年代以來,巴西人口出生率大幅下降,勢頭之猛令人擔懮。『英國用了120年發生的變化在這裡只用了40年。』阿爾貝托說。
巴西每況愈下的出生率已經觸及一條危險警戒線,正在威脅國家人口自然更新的能力。
『生育工廠』停止生產
對於巴西出生率驟然下降,人口學家認為原因復雜,但越來越多女性選擇少生孩子無疑是關鍵。
巴西人口研究中心發現,拒絕大量生育孩子的不只是大城市裡富有的職業女性,各地區、各階層女性的生育率都在下降,用巴西女性常用的比喻來說:『工廠停產了。』
盡管女性節育手術直到1997年纔得到巴西衛生系統認可,自願接受節育手術的女性卻比比皆是。大部分巴西女性認為,只生兩個孩子是理想的家庭模式。
曾主持巴西全國生殖健康研究工作的福恩德斯說:『巴西女性極其堅強,只要做出決定,就會想辦法實施。』巴西女性有能力選擇少生或節育,與女性地位提昇不無關系。
自20世紀70年代女權運動興起以來,女性身影頻頻出現在巴西政治、經濟和軍事等重要領域。巴西一家企業的市場總監佩特勒專門研究針對女性的銷售策略。她認為,對於直到1997年纔將離婚合法化的巴西而言,女性角色近年來轉變顯著,『不少年輕女性的首要關注是受教育,然後是職業,再次纔是孩子和一段穩定的男女關系』。
肥皂劇重塑家庭觀
電視普及和肥皂劇熱播被認為是對巴西傳統家庭生活方式的雙重乾擾,間接導致出生率下降。
巴西『環球電視臺』常年充斥著長達上百集的肥皂劇,並向整個拉丁美洲播出。這些電視劇以愛情題材為主,一播就是幾個月,潛移默化中重塑著巴西人的家庭觀。
巴西觀眾尤其是女性觀眾,難免對劇中時髦乾練的女主角產生認同感,她們有自己的事業,居住在大城市的時髦公寓裡。錯綜復雜的劇情中,罕見兒孫成群的大家庭,容貌姣好的女主角要麼不要孩子,要麼只生兩三個孩子。
比如在巴西熱播電視劇《激情》中,女主人公是實業家族戈維亞的遺孀,美貌與財富應有盡有,卻只生育有3個孩子。
長期從事相關研究的人口學家貝爾庫奧認為,肥皂劇中的女性和家庭影響著現實中人們的選擇,令年輕人更加向往只有兩三個孩子的小型家庭模式。
『我們問過制片方:「環球電視臺」是否有意引入計劃生育觀念?』貝爾庫奧說,『你猜他們怎麼回答?「並非如此,只不過以小型家庭為對象更方便寫劇本。」』袁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