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原爲御賜
這一次,乾隆是八上焦山看銘文。乾隆發現了始終站立在不遠處的聞漢,只見他身姿雖蒼然神色卻安泰,好像身邊所陪伴的乾隆只是村中一老者,沒有高低之分貴賤之別。他喚聞漢近前來說:這些年你都怎樣過活啊?聞漢回答說:看護碑林能得到官家的酬銀,您每次來我都能得到官家的賞銀。乾隆說:我以後不來了,不過會囑咐他們繼續關照你。聞漢聽後有些動容,從袖內掏出一個布包,遞到乾隆面前:老朽也猜到皇上不會再來了,但看您是真喜歡這《瘞鶴銘》。有一年江水退去後發現了一塊刻有字的石片,我拿過來與銘文上的字進行比對,確實出自一體一書,今日看您對銘文這樣不捨,我把這個字送給您帶回京城吧。
乾隆接過聞漢遞過來的布包,打開後但見石片上有一明顯的“作”字。他托起石片,與銘文進行對接、參照,完全能與“瘞爾作銘”中對接!見此,乾隆心中不禁驚歎:真是難得的寶物!而且,在乾隆心中感覺更珍貴的是,這樣一個看上去木訥、粗鄙之人,卻有別人難及的洞察力和細膩心。乾隆的心溫暖起來,他問:你家裏有幾口人啊?聞漢說:兩口。我50歲上才得一子,老伴去年沒有了,兒子現在已22歲。乾隆問:他書念得怎樣?聞漢說:據教他的先生說,他書念得很好。乾隆聽罷也從懷內取出個荷包,遞到聞漢面前說:囑咐他好好讀書。如果他能科考及第,讓他拿這個荷包來找我;書念不好的話,用它貼補生活也行。聞漢根本沒有想到乾隆會對他如此地厚待,雙手接過荷包的同時倒身要拜,被乾隆一把拉住:你也是古稀之年的人了,免了吧。
送走乾隆後,聞漢打開紅色錦線穿起、大紅錦緞面雙繡飛龍的荷包,見內裏裝有狀若鴨蛋卻略扁些的白色石頭,回家後讓兒子聞達濟的先生來辨認,看後先生告訴他:這是和田羊脂玉,價值連城!聞漢這才明白了石頭的價值。私下時,他又把這塊石頭的來歷和非凡的作用,講給了已通事理的聞達濟。本就讀書出衆的聞達濟從此讀書更加勤奮,他要按乾隆皇上說的那樣:一旦科考就達及第,然後拿這塊玉面君,這塊玉昭示的就是他美好和遠大的前程!
如今,這樣一塊有如此深意的和田美玉不翼而飛,可以想見聞達濟會痛心到什麼程度。傷口剛一癒合能下地走動時,他就一個人去遭遇狂風的地方尋找,但那個荷包始終不見蹤跡。這時,他發現了高超的一項愛好——金石雕刻,尤其對所需材質的竭盡搜尋,就在他養傷時,高超從天津衛玉器行淘得一塊田黃玉,雖然足以算得上是玉中珍品,但較之和田羊脂玉還是遜色。聞達濟不禁心中一動:高超會不會私藏和田羊脂玉?自從心生這個念頭,他就認定是高超拿走了他的玉。接下來,他數次對高超旁敲側擊以確認自己的懷疑,甚至在高超去衙門辦事之時,仔細地翻檢高超的房間。他疑心生暗鬼,越想越覺得就是高超所爲,這促使他與高超之間發生了一場激烈衝突。
一場狂風,讓聞達濟在北倉廒滯留了月餘。眼看科考臨近,高超問他今後打算,不想聞達濟火氣十足:我詩書皆毀,身無分文,只一塊活命的玉也讓你竊去,我還怎樣去考?高超聞聽,想起本是好心施救卻被他反咬一口,不免心中火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