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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驥才致力於非遺保護工作,鞠躬盡瘁。圖爲其在開幕式上致辭。
本報首席記者遊思行攝
展示十年成果回顧搶救歷程
“現在可以說了,我們收穫的果實,如花一般的鮮豔和芬芳。”一走進天津大學馮驥才文學藝術研究院的北洋美術館,就能看見這段馮驥才爲“碩果如花——十年中國木版年畫普查成果展”寫下的寄語。這場展覽分爲三個部分,濃縮了整整十年的中國木版年畫搶救與普查工作。
名爲“全記錄”的A展廳,按照“醞釀和啓動期、推動期、收穫期、行動還在繼續期”四個階段的時間順序,記錄中國木版年畫搶救普查的全過程,各階段的主要工作、相關理念以及普查的範疇與對象、普查的視角、方法、手段和重要成果之一《中國木版年畫集成》22卷。同時還專門開闢出“滑縣年畫調查”個案空間,形象生動地展示了此次普查是如何具體進行的。這些工作向大衆傳達了當代文化搶救“爲什麼做、做什麼和怎麼做”的要義。
大大小小的田野搶救行動,一直伴隨着中國木版年畫近十年的普查與保護工作,其中一些行動對整個搶救工程具有推動意義。B展廳的“緊急搶救事件”,就展示了此次大普查一頭一尾具有典型意義的兩個事件——“武強賈氏屋頂祕藏年畫古版發掘”和“南鄉三十六村臨終搶救”,展現出民間文化在不同時段的艱難困境和民間文化工作者的積極應對。
C展廳的主題是“傳承人口述”。馮驥才文學藝術研究院中國木版年畫基地的師生們歷經五年,對全國19個年畫產地30多位傳承人進行了口述史調查,出版了14卷本100餘萬字的《中國木版年畫傳承人口述史叢書》。傳承人是民間文化(非遺)之本,是古老文化的當代載體,只有口述史調查,才能將其口頭記憶轉化爲相對確定的文字、聲音和圖像檔案,永久地保存下來。
十年間,俄羅斯、日本、加拿大、美國、捷克等國的衆多外國專家學者也爲年畫研究提供資料做出了很大貢獻。此次論壇特意邀請到俄羅斯科學院院士、漢學家李福清先生和日本學者三山陵女士等外國專家與會,展覽也對俄日學者對中國年畫研究的部分著作與文獻資料予以展示,體現了中國木版年畫所具有的人類文化遺產的意義。
“碩果如花——十年中國木版年畫普查成果展”從今日起面向公衆開放。
由馮驥才發起的中國木版年畫搶救工程,2001年作爲中國民間文藝家協會搶救工程的龍頭項目率先發動。此後十年間,史無前例的大規模搶救和普查,終於將遍佈中華大地的“年畫家底”梳理清楚。這十年都經歷了怎樣的辛苦?結出了怎樣的如花碩果?今後的路該走向何方?日前,由中國民間文藝家協會、天津大學馮驥才文學藝術研究院主辦的“中國木版年畫國際論壇”和“碩果如花——十年中國木版年畫普查成果展”,一一解答了這些問題。
申報世界非遺拿出愚公精神
在5日的開幕式上,中國民協副主席潘魯生代表國內外專家學者發佈了《中國木版年畫申請世界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宣言》(下稱《宣言》),全體與會專家學者都在宣言上簽名。
《宣言》中寫道,木版年畫保護工作將從普查記錄轉入傳承保護的重要階段,向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申報“中國木版年畫”進入《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名錄》,將有利於我國文化資源的根本性保護、傳承與發展。在5日下午的“中國木版年畫國際論壇”上,潘魯生具體闡述了“申遺”的條件和步驟。他表示,我們擁有十年的調研資料、研究成果,16個申報國家級非遺的原產地,一批國家級非遺傳承人,有研究基地、博物館、藏品庫、數據庫等一整套硬件,還有一支久經考驗的專家學者隊伍。在此基礎上,將由中國民協牽頭,整合基地、學者和傳承人資源,由16個國家級產地共同申報。申報工作將首先提請文化部批示認同,並組織專家學者編寫資料,再由非遺保護中心書寫向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正式提交的申報書。爲此特制定了一個搶救、保護、振興計劃,重點是傳承人的保護培養、年畫產地的文化生態建設、工藝樣式的保護與傳承、數字化保護等4個方面,希望以申報爲手段,達到中國木版年畫的保護目的。文化部非遺司司長馬文輝在論壇上已口頭表示支持。
儘管中國木版年畫的搶救普查工程開全國非遺保護工作的先聲,但遠非中國第一個申報世界非遺的項目。爲何直至今日才進行這項工作?馮驥才說,他不喜歡事情才做了一半就嚷嚷得天下皆知,“我們用了十年時間把全國的木版年畫家底都調查清楚、梳理清楚,做到了心裏有數纔開始申報世界非遺,因爲把事情做紮實了才更有信心。我一直認爲,要讓中國最好的文化走向世界,所以這次申遺,我們要拿出愚公移山的精神來,一定要志在必得!”
進入理論研究致力科學保護
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目前已公佈三批近1200個項目。馮驥才表示,至此,我國的各級非遺項目確定工作已經基本完成。“但確定了什麼是非遺,遠遠不是任務的完成,而恰恰是今後更加艱鉅的工作的開始。”馮驥才說,現在已經進入了“非遺後時代”,在這個新時期,我們的民間文化(非遺)工作有如下幾個重點:一是科學保護,二是廣泛傳播,三是利用弘揚,四是學術理論支撐。“請注意我沒有用‘開發’這個詞,因爲開發容易過分被經濟利益驅動,過分的市場化、商品化對民間工藝的地域性有影響,會使其失去原有的特色,對手工性也有侵蝕。而真正應該弘揚的是純正的東西。”
五六兩日舉行的“中國木版年畫國際論壇”,正是對中國木版年畫學術理論研究的一次開啓。馮驥才在論壇上表示,理論研究階段有兩點要義:“生活創造,文化認識”,“民間創造,精英挑選”。年畫雖然是中國百姓在生活中創造的民間文化,但要從文化的高度認識,以精英的眼光挑選,才能去蕪存菁,找出真正有保護價值的珍品。馮驥才還提出建設“年畫學”的可能性。“一個學科的建立,需要研究的對象有深不見底、浩無際涯的特點,需要有研究歷史,有一大批高質量的學術著作,也要有很大的研究隊伍。年畫的文化內涵,我覺得是當得起深不見底、浩無際涯的,所以我一直在考慮,能不能建立一個‘年畫學’?”馮驥才還提出了兩個研究課題的設想,“年畫裏的地方神”和“年畫裏的地方戲”,並對這兩個課題進行了初步概述。
在兩天的論壇中,國內外30餘位專家學者都帶來了各自的研究成果,相互交流研究經驗。6日下午還舉行了《中國木版年畫數據庫建設及口述史方法論再研究》的開題論證會,這項課題已列入2011年第一批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來自馮驥才文學藝術研究院中國木版年畫基地和天津大學軟件學院的師生與馮驥才、李福清等專家學者,在會議上充分探討了數據庫建設和口述史方法論研究的關鍵和方向。馮驥才指出,數據庫的建設要充分體現文獻性、保護性、傳播性、實用性和學術性。
包括木版年畫在內的非遺科學保護方面,馮驥才說,搶救是專家的事,保護是政府的事,而確定保護什麼又是專家的事。民間文化(非遺)的保護、傳承和弘揚,離不開政府和專家的緊密結合。
本報記者楊揚
河南朱仙鎮年畫傳承人尹國全(右一)展示年畫雕刻技藝。本報首席記者遊思行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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