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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和被資助者合影,過去的“窘迫”一掃而光。
“標哥”曾高調地“雪中送炭”。
從世界冠軍到鋃鐺入獄,從街頭賣藝到陡然而富,張尚武華麗轉身。現在,他不做高管“憤然”離職,這和“東家”陳光標又扯不清理還亂。
辯:生存是現實的,我也沒辦法。如果有國家管我,我能犯罪嗎?
駁:很多成績更好的運動員,寧可到澡堂當搓澡工,也不去偷、去搶。
一個是“有污點的世界冠軍”
難忍刺激他“單飛”?
錄完節目辭掉高薪白領工作
9月19日,“標哥”帶着張尚武參加東方衛視的《東方直播室》節目的錄製。進入節目錄制現場,“標哥”對於張尚武的介紹是,前世界冠軍、公司的公益大使。但錄製過程,連“標哥”也沒想到,來自上海社科院的副研究員陸震直言不諱地諷刺張尚武“你以爲真是一盆菜了”?而來自上海大學文學院的教授顧俊也稱張尚武“最多拿1400塊也就夠了”。
在節目上,張尚武也明顯表現出情緒的起伏。在他看來,這兩句話不應該出自受過高等教育的教授口中。10月14日,張尚武向公司遞交了辭呈,10月20日,公司批准張尚武辭職。至此,張尚武不足100天、鬧劇般的“白領生活”落下帷幕。
從張尚武公開表示辭職,並在媒體中解釋辭職是因專家攻擊而起,網絡中對兩位專家的批評聲便不絕於耳。一時間,剛過上好日子的張尚武狠狠跌入人生谷底,博得了無數人的同情。
按他自己的說法,他受聘於“標哥”的公司,出任“公益慈善部副部長”兼“公益愛心形象大使”的職務,但除了跟“標哥”做了幾場捐贈外,自己也說不清這3個月到底幹了什麼。言辭中,甚至對“標哥”的一些承諾表示不滿,他承認“標哥”爲他制定了一份涉獵非常廣泛的培養計劃,但對於“標哥”打算把自己培養成哪樣的人才,他並不知情,“標哥”沒找他具體談過,而他自己也沒想過。
離職前,爲了能夠向人們證明他的公益大使身份,爲了能夠向人們證明他有能力行善,他學着“標哥”的樣子,將數千元現金資助給了一名學生,並且學着“標哥”的樣子,熱情地拉着受捐贈者一起合影留念。但顯然他只學會了“標哥”做事的皮毛。
其實,在錄製那次節目的當天,兩位專家的攻擊對象是“標哥”本人,而張尚武只是他們攻擊“標哥”的手段之一。節目本來可以分爲正反兩種對立態度,一種是支持,一種是質疑“標哥”的“暴力行善”做法。對於那樣的質疑聲,身經百戰的“標哥”自然是不爲所動。“標哥”的祕書說,節目結束後,張尚武顯得情緒不高,卻並沒有立即表示出辭職的想法。對於他提出辭呈的原因,公司也是後來才知道的。事後,上海大學教授顧俊的電話幾乎響個不停,他覺得,張尚武是在炒作自己,張尚武想怎麼說都可以。
再換身份死咬犯罪是不得已
辭職後的張尚武,幾乎每一天都有不同的媒體採訪他,讓他的生活前所未有的充實,除了想強調自己被迫辭職的理由外,他最喜歡向媒體灌輸的話題,就是基層退役運動員的待遇問題。特別是提到他這種沒拿過奧運金牌、光環不耀眼的退役運動員話題時,他的情緒會異常激動,甚至說幾句話都要歇會兒,喘勻了再說。他現在的身份,是一個社會失業人員,但他給媒體的感覺,是他想變成“沒有被妥善安置的退役運動員”的代表。
既然將競技體育看得那麼崇高、如此珍視“運動員”身份,爲什麼會做出找隊友借錢不還、要冒着入獄的危險走上犯罪之路呢?面對這一系列問題,張尚武沉默了片刻,聲調低沉了下來,“那時太年輕,生存是現實的,我也沒辦法。沒飯吃不丟人嗎?買不了雞蛋灌餅不丟人嗎?”窮困潦倒時,張尚武將自己的獎牌以100元的價格賤賣了,提到這些,他的嗓門又大了起來:“我要這些獎牌有什麼用?看着多寒心,獎狀、獎盃跟廢紙、廢鐵有什麼關係?當初練體育是想着這些都是我以後能過上更好生活的籌碼,可我到現在連低保、社保都沒有,如果有國家管我,我能犯罪嗎?”
張尚武還把自己做的不光彩的事兒,歸結於國家和社會。但他沒有想過的是,還有一些以前比他成績好很多的運動員,退役之後生活悲慘,寧可到澡堂當搓澡工,也不願意去偷、去搶。
說:我要把他當我兒子一樣照顧,把他培養成才。
做:有高工資,但只上過幾節課,更多的是帶着他四處出鏡。
一個是“暴力慈善家”
高調施恩他“雙贏”?
傾入心血比對親兒子還用心
“我要把他當我兒子一樣照顧,把他培養成才。”剛剛接受張尚武時,“標哥”用這樣一句話作爲採訪結束前的“豪言壯語”。一個被稱爲“暴力慈善家”,一個被稱爲“有污點的世界冠軍”,二人分道揚鑣在外界看來是遲早的事兒,現在人們最關心的是,整個事件中,到底誰“玩”了誰。
“標哥”在決定將張尚武招入麾下工作時,是張尚武人生最爲低谷的時段,網絡中各種罵名加在他的頭上,加上國家體操隊隊員關於張尚武人品的抨擊,以及他的家人入院急需鉅款救治等。那張尚武的資本是什麼呢?無疑,他任何物質資本都沒有,他唯一能夠給“標哥”帶去的,僅僅是中國首善又發明的一種“另類行善”的方式,以及全國報紙鋪天蓋地的報道而已,這對喜歡出鏡的陳光標而言,似乎已經足夠了。
“蜜月期”裏,“標哥”答應給張尚武鋪設的成才之路,基本一一兌現,比如給他報名VIP級的駕駛員培訓班,比如帶他四處出境見世面,再比如給他支付大額行善資金的權力等。在接受新報記者採訪時,“標哥”的祕書不無羨慕地表示,“標哥”在張尚武身上傾入了大量的心血,甚至在短時間內,“標哥”對張尚武比對自己的親生兒子還好。
也曾挽留兌現財物對方改口
“單飛”的張尚武身上發生了質的變化。算上“標哥”兌現的萬元工資和當時一次性給予的獎勵,他現在手頭有了數萬元,全身的行頭也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這一次輿論的調子,並不是當初“前世界冠軍街頭賣藝乞討”的味道,而是“前世界冠軍行善遭專家質疑”的聲音——生活狀況雖然好轉,但比幾個月前更加“可憐”了。
剛辭職時,張尚武稱“標哥”對他的很多承諾都沒有兌現,比如播音主持課只上了5節,大型工程機械操作、防震減災技能這類課壓根沒開,再如“標哥”承諾給他一臺筆記本電腦、一臺ipad2,到辭職也沒拿到,並直言自己不喜歡陳光標拿着一疊現金招搖地“高調慈善”。不過“標哥”的祕書證實,上週三,張尚武已回公司辦手續,並拿走了“標哥”此前承諾要給他的一切東西,包括電腦和最後一個月的萬元工資。現在,張尚武提起“標哥”只有溢美之詞和感恩之情,並適時地表示出一些替“陳總”感到委屈的態度。
起初,他面對媒體時的形象是,他無緣無故地被專家不屑、唾棄,心理極度不平衡,讓他對自己是否“值錢”都產生了質疑。現在,他已經能夠坦然面對這些質疑聲,並且一口咬定,當時上海專家的一番話,讓他動了離開“標哥”的心思。這一切發生細微改變後,他開始高調宣稱“陳總”是他的恩人,爲了“恩人”,他寧可放棄如花似錦的前途,哪怕他未來面臨的生活,依然是一無所有、居無定所。
張尚武對媒體說,“標哥”公司對他沒有極力挽留。但“標哥”此前在微博公開發表的消息卻是,公司竭盡所能熱情挽留,“標哥”曾經與他通了很長時間的電話極力挽留,卻沒有成功。對於張尚武辭職一事,“標哥”除了公開發布微博之外,並沒有像平時一樣高調接受媒體採訪,而是由祕書全權代理。他的祕書也表示,“標哥”對於這件事不打算再說什麼,只是衷心地祝福張尚武,能夠在未來的道路越走越順。從幫助有需要的人成才這方面說,“標哥”的目的達到了。直到現在,“標哥”和張尚武都認爲,“蜜月”的幾個月裏,張尚武接觸到了以前想都想不到的社會,有了一般人不可能涉及的社會閱歷。
張尚武本人也承認,他最近“要有好消息”了。
本版撰文新報記者周白石實習生顧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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