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佚名/畫
胡印斌
『乳品相關標准被大企業綁架』、『關鍵性指標在最後一刻被推翻』、『專家要求公開乳品新國標起草過程』……針對乳品新國標的相關質疑,衛生部有關負責人近日回應稱,乳品標准絕不可能被企業綁架,並表示,標准初稿由專家起草,各部門協商定稿,會議紀要不屬於政務公開項目(12月1日《人民日報》)。
衛生部能夠積極回應公眾質疑的態度值得贊賞。某種程度上講,這種回應,也可以視為一種信息公開。從質疑到釋疑,從批評到諒解,惟有相關各方各種意見交流互動起來,纔能切實推動社會共識的形成,重建民眾對政府部門的信任。然而,回應不能只是『斬釘截鐵』地否認標准絕對沒有被乳企綁架,還應該用事實來證明乳品標准是符合公共利益而非傾向企業利益。
公眾關於乳品標准爭議的基本事實是,新國標為什麼會『大步倒退』?其中,菌落總數、蛋白質含量兩項關鍵標准,從送審稿中的每克生乳菌落不超過50萬個到最後的200萬個,從每百克生乳蛋白質不低於2.95克到2.8克。如此關鍵的數據『不進反退』,衛生部相關人士理應做出令人信服的解釋,而不能只是一口咬定,『標准的最終確定,也是各部門協商一致的結果。』道理很簡單,公共利益永遠高於部門利益,即便是相關部門『協商一致』了,也不能隨意放寬乳品標准的尺度,更不能將這種『協商一致』當做犧牲公共利益的借口。
正如衛生部相關人士所言,乳品國標是保證食品安全的『底線』。有什麼樣的底線就有什麼樣的乳品,唯有靠譜的底線纔能夠對企業有所約束,民眾的健康也纔能有所保障。事實上,這也是民眾對於乳品新國標倒退頗多指責的根源所在。『底線』不是低限,更不能想當然地把提高標准的希望寄托在企業的良心上。
此外,公眾要求將相關信息公開透明,則是另外一個基本事實。主持修訂新國標的衛生部,也該對此有一個明確態度,或者坦然公開,以證實標准修訂確實沒有被企業綁架,或者開列出一個時間表,給公眾留下一些期待,而不能以『會議紀要不屬於政務公開項目』來搪塞。套用衛生部官員的說法,眼下確定的『政務公開項目』同樣是政務公開的『底線』,衛生部實際公開的應該遠遠高於這條底線。畢竟,新國標關系到民眾的生命健康,茲事體大,理應以最大限度的公開、最坦誠的善意消除民眾的疑慮。
其實,食品行業最可怕的並不是行業巨頭的利益訴求,因為企業固有的逐利性,決定了行業巨頭一定會進行滲透和游說。真正可怕的是監管的失職,是監管部門與行業巨頭在利益取向上的趨近甚至一致。一旦公權力以種種名目和借口向行業利益妥協,甚至淪為行業利益的工具,則無論制訂過程如何繁復,專家名單如何龐大,工作會議如何頻密,意見征集如何豐富……統統都會成為華麗的外衣,不可能真正代言民意,也不可能真正成為民眾健康的堅實堤壩。
乳品國標是否被綁架到底誰說了算?專家、公眾,還是衛生部?無論怎麼說,都應該拿出事實來。眼下,衛生部除了公開回應質疑之外,還應該做出一些更切實的努力,比如,能否考慮『推倒重來』,重啟乳品標准審定,結合民意和現實情況,制訂出一個更為安全的標准來?如果不能,依然還是否認綁架那一套說辭,則有必要考慮打破部門立法的老例了。唯有徹底切斷政商之間可能的利益關聯,輔以廣泛的公眾參與,或許纔能找到一個相對安全、合理的標准和尺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