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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早
[北京中國社會科學院學者]
媒體的過敏癥
成都某中學,選出了19名優秀學生參加『校長宴』以資鼓勵,飯費由校方埋單。顯然,一些報道此事的媒體持批判態度,有評論將之與『綠領巾』、『三色本』相提並論,認為是又一起校園歧視案例。
我覺得這兩者完全不可同日而語。『綠領巾』、『三色本』的糟糕之處,在於它將每一個學生都進行了歸類,而且凸顯了『差生』的存在,有示眾的羞辱意味,對孩子的自尊肯定造成傷害。相反,從4000多名學生中遴選出19名,以校長宴的方式予以表彰、鼓勵,跟設立獎學金有何不同?4000多名未赴宴學生,怎會因為19名優秀生而感到羞辱?有評論說『校長為何不與差生吃飯以激勵他們』,且不說獎勵自來都是正向的,你讓差生赴宴,難道不是另一種凸顯?難道不更與『綠領巾』異曲同工。
教育的寬容,在於不以人為設置的標准歧視差異人群,但並不等於學校不能以正向方式提倡其標准,否則我們真的可以取消考試包括高考了。比如說公布排名這事,我非常不贊成公布所有學生排名,並在家長會上公布,因為完全可以體會差生家長的心理感受。但我不反對公布前十名,以獎勵優秀,激勵後進。我小時候極不喜歡爸媽總拿鄰居孩子說事,老拿人家的優點比自個兒的缺點,可是我也不反對學校給他們獎勵。事實上,這次的『校長宴』,該校『同學與家長均不反對』。
據我觀察,中國社會不少人的教育觀念實在是有些矯枉過正了。『虎媽』、『狼爸』固不可取,但一味地鼓勵,甚或無視現實的贊揚,也未必就是好的教育手段。北大羅志田教授曾經感慨過現在的學生『說不得』,只能誇獎不能批評。人生路正長,抗擊打能力這麼弱,躲得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