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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徐嘉鳴浙江省平陽縣水頭鎮第一中學初三(6)班
我伏在母校操場的欄杆邊。這時節,枝頭的桂花幾乎完全凋謝,只留下滿坪的殘枝敗朵,在秋風中一簇簇融進泥土裏,看起來沒有一絲生氣。
我留戀匆匆而過的秋天。秋天蕭索,桂樹卻將陰冷吸汲,轉而綻放出紅彤彤的丹桂,釋放出沁人心脾的味道,鑽進人的心房,酥進骨髓裏。純淨桂花的香氣是多麼令人流連啊!
我想念小學時與我最好的同學,溫。溫和我一樣喜歡桂花,尤愛它的香氣。當年,我們一起搖操場上那棵最茂盛的桂花樹,花瓣像《桂花雨》中描寫的那樣“紛紛落下來,落得我們滿頭滿身”。每到深秋,他總是揣個小小的布袋,去搖桂樹,拾新鮮飽滿的花。他的課本一直都那麼香。
十月的一個週末,即將畢業的我們最後一次漫步母校的操場。“多麼颯爽的秋天!”他轉身捧起一抔落桂,細細聞着味道,“即使是落花,還是如此香!”我跟在他身後,看漸漸寒冷下去的光景,有點惋惜道:“聞不到什麼了。”可他喃喃地笑:“不,生生不息。桂花無論什麼時候,都很香,都挺讓人陶醉的……”
我們畢業了。如今在外地上學的他,就像我腳邊的落花,滿載回憶。
秋天早就過了,大地是落桂的墳墓,草坪上只留得一地傷情。
我小心翼翼地從地上捏起一朵桂花,置於手心。那略微泛棕的花瓣輕輕向上捲曲,乾癟了的花蕊有些僵硬地蜷縮着。然而,當我湊近它,居然嗅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淡淡的香氣!我原以爲它不再噴涌生機,然而源源桂香卻不斷從瘦弱的骨骸裏傾瀉出來。這香氣喚醒了我曾經朦朧的心境。
其實桂花骨子裏就是香的啊!我的心中一下子豁然開朗。落桂也是一種美,我更應該好好欣賞這滿地的美、滿地的藝術。逝去的珍貴回憶,終將永存;被桂花浸潤了的土地,來年一定會綻放更美麗的花朵!
我宛若回到過去,又一次站在桂樹下,枝頭餘華紛紛落在身邊,滿地馨香。
我滿懷思念。我想,他一定也在世界某個角落,循着風跡,嗅着落桂那不引人注意的桂香。
桂落了又如何?心裏不禁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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