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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記者王湛
從《蝸居》到《裸婚時代》,很多文藝作品裏的家庭“杯具”都跟房子脫不了干係。
“房價已經超出了普通人能承受的底線。我不買房,因爲買不起,從2007年就開始看房,一直買不起。”因爲《蝸居》而爆紅的作家六六,曾經很潑辣地說。
於是,房子,也成了作家們在小說裏強烈關注的話題。在六六的《蝸居》之外,還有葛紅兵的《上海地王》,張五毛的《公主墳》……
唐欣恬沒房沒車,《裸婚》作者也“裸婚
直到電視劇《裸婚時代》火了,原著作者唐欣恬才慢慢輕鬆下來,“看了電視劇,很多人開始覺得裸婚也沒什麼不好。”
唐欣恬是80後,她結婚時就是標準的“裸婚”——沒房沒車沒鑽戒。
結婚前無所畏懼,成爲已婚婦女後,唐欣恬突然間特別怕遇到熟人。“一開始比較怯,同學聚會都不敢去,有點羞於承認自己‘裸婚’了。最尷尬的就是別人問我房子的事。我每次都說:有房,但就怕別人再問下去:你們房子多大,多少錢一平方米等等。”
有一個階段,和那些結了婚的同學一比較,唐欣恬的心裏就特別失落。“後來我覺得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對我老公不公平,畢竟他也在努力改善生活。剛結婚那會兒,我們連書裏的小摩托都沒有,上下班就擠公交和地鐵。今年我們買了一輛小車,還申請了限價房的搖號。”
“‘裸婚’這個詞流行開來,我還是排斥的。因爲結婚與否,有房沒房不是標準,兩個人的感情纔是首要因素。”唐欣恬說。
唐欣恬覺得,父母那一輩人,大多數也買不起房。“如今要是不啃老,不欠債,大多數人同樣也是買不起房,但當下社會上的“擇偶標準”卻把‘裸婚’視爲了勇敢,甚至不理智、愚蠢的行爲。”
她認爲,“裸婚”這個詞的發明,就是一個例子,它把這樣的一類婚姻專門區分出來了,這必然爲裸婚相關的男女製造了無形的壓力。
葛紅兵地產用於炫耀,造成房價畸高
光看名字,就知道著名作家葛紅兵的《上海地王》寫的是房地產那點事兒。
“我覺得這30年,真正改變了我們的生存模式、人生觀念。是房地產,不動產的出現徹徹底底地改變了中國人的生活,所以,我想通過這一個角度,來解剖一下我們自己。”葛紅兵覺得他是真的找到了一個途徑,來詢問城市生活的隱祕。
六六曾提醒大家不要買房,而葛紅兵則不以爲然。
“我一直在建議周邊的人買房,房子不僅僅是居住,也是投資工具。比如,我2003年就建議幾個朋友買房,在北京買,當時,他們認爲北京的房價已經太高了,但是,我說,不高,還會更高。”
葛紅兵說,根據他個人的研究,房價還會漲。“中國的城市化還在急劇擴張,暫時不可能改變供求關係,尤其是地產製度,更難改變。我的意見是:要學會用地產家的思維來看待房價。”
“一味痛罵地產商,等待房價下跌,最後等來的只能是蹉跎。如果我們看清戶籍和土地制度,就能看清當下的地產發展,就知道我們小老百姓該怎麼辦,該如何積累財富。”葛紅兵說,“把地產當做財富來炫耀和佔有,是地產價格目前畸高的根本原因。”
葛紅兵現在的身份是上海大學的博士生導師,他在上海工作、生活了整整十年,這十年也正是上海樓市風雲變幻的十年。
在《上海地王》裏,葛紅兵記錄了上海房產風雲。“但我希望地產大佬不要對號入座,任何作家的寫作都避免不了對周邊人物的寫實,但是,把小說對號真人真事,卻不是好的閱讀方法。”
“在小說裏,我們不但看到了人的慾望的滋長和氾濫,也看到了人們無法擺脫的生存困境以及對命運安排的無奈。”葛紅兵嘆息,“我希望,能讓讀者看到中國房地產的真相,也能做出一些反思。”
張五毛房價跌了,就可以換大房子
張五毛是個80後青年作家。2007年,他開始在博客裏發表大量網文,今年出版的長篇小說《公主墳》引起廣泛關注。
《公主墳》裏,關於房價,蝸居,夢想,青春……氣息鮮活、粗糲、旺盛而又厚重。著名作家海巖這樣評價:《公主墳》幽默而又深刻地記錄了80後一代的遷徙史。
“我叫張五毛,住在北京郊外,一間離公交車站還有三公里路程的平房裏。我很享用這裏的時光,在這間有很多蜘蛛網的平房裏,我抽廉價的中南海,用笨拙的臺式顯示屏上網。”在《公主墳》裏,張五毛用戲謔的手法,寫着自己的辛酸“房事”。
在書裏,他寫道,冬天,他用紙箱子堵在門口抵禦吱吱作響的寒風,夏天,他把自來水潑在地上消暑,“白天在城裏奔波穿梭,夜裏躺在牀上看蜘蛛爬行……我也確實有這樣的夢想,或者說是理想:有一天,以一種高昂的姿態進駐這個城市。我對這個城市充滿慾望,像無數個蟄伏在地下室裏的外地青年一樣。”
2007年,張五毛成了一套房子的主人,也成了這個城市的奴隸。“接近7000元的房供……男人們繳月供,搞得殫精竭慮。”
張五毛在2007年買的房子,從1萬一平米漲到了現在的兩萬出頭。“其實,對於我們這些需要住房的人而言,買房跟娶老婆是一個道理。要且僅要一個,結了婚,外面的風景跟我們沒多大關係。漂亮姑娘只能看看,房價走高也只是獲得一點內心平衡而已。”張五毛說。
作爲一個2007年在北京買房的年輕人,張五毛堅稱自己是受害者:“我們都是高房價的受害者,窮人不要妒忌窮人。我還是希望房價大跌。房價跌了,我們賺的血汗錢就升值了,就可以換更大的房子,可以提高生活品質。如果房價一直上漲,雖然能夠滿足我們那一點點狹隘的心理平衡,但是,我們也只能住在目前所擁有的牢獄裏,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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