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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有一個夢想』,願景是:人的天生稟賦千差萬別,賢愚不肖,但機會平等。人們可以獨立自主自由地選擇,乾自己喜歡乾的事,獲得應有的回報,憑借自身的纔華和拼搏,改變命運。
現實與理想總有落差。1977年恢復高考、改革開放,『包產到戶』,封閉閘門打開,機會平等疏通階層流動管道,億萬草根由此出發,實現以自身努力改變命運的傳奇。近年來,我們驚奇地發現,經濟一路狂奔,似應放慢腳步,等一等落於其後的『機會平等』。叢林法則、贏者通吃、階層固化……再次拉響機會不公的警報。
『拼爹時代』,當寒門子弟為爭得一席城市學位而一籌莫展、為擠『黑校車』而發愁時,含著『金鑰匙』出生的權貴子弟早就通過『蘿卜招聘』、『一個人的招考』成為人上人;當沒有『大樹』庇護的公務員,十年八年混不上一個科級乾部,一些有『背景』的人早就完成了『N年N連昇』;當芙蓉姐姐、鳳姐等草根,不惜以背離大眾審美的『行為藝術』博出位,試圖改變命運,傍官、傍款的『郭美美們』早就挎著愛瑪仕、開著瑪莎拉蒂。
《瞭望》周刊年初發起一項調查,58.8%的幾大城市被訪者認為社會底層群體向上流動的機會不多。假如將調查延伸到農村,又會怎樣?前幾年,逃離『北上廣』的白領,因受不了潛規則、講人情、拼關系,如今又重回『北上廣』,懷念的仍是相對平等的機會。
『不怕財富不平等,就怕機會不平等』,『不患寡而患不均』。機會不平等,草根階層機會被剝奪,貧者更貧、富者更富。被『馬太效應』拉大的不僅僅是基尼系數,更有社會焦慮以及群體割裂。一起原本稀松平常的小衝突,一旦被貼上身份、背景、地位等『符號』,衝突便可能昇級。暴戾之氣彌漫,公民安全感便基礎不牢固——不分草根與精英,社會和諧目標路漫漫其修遠。
古典的智慧是,一個良好的社會,財富是不會平等的,但機會可以且必須平等。只有機會平等,個人努力纔有所依附,財富纔能比較迅速地被創造出來,並且得到較合理的分配,彌補起點不公導致的結果不公;只有機會平等,不同階層之間纔能找到共識,社會怨恨纔有可能平復,階層斷裂纔有機會彌合。因此,可以說機會平等是和諧社會的最大公約數。
約翰·羅爾斯在《正義論》中指出:『為了平等地對待所有人,提供真正的同等的機會,社會必須更多地注意那些天賦較低和出身於較不利的社會地位的人們。』社會發展,再不能偏重物質主義,而任由機會平等一再沈淪。政府當以強有力的制度保障,創造機會公平的平臺,使社會各階層之間流動暢通,讓知識改變命運、奮斗改變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