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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歲的張振江是一名既普通又特別的村醫。
一場席捲全國多地的賣血悲劇最終演變爲一些村莊集體的哀痛。劉染村也是其中之一。昔日的村民變成了“艾滋病”患者,但張振江依然做着自己的村醫。他說:“他們上有老下有小的,我不能不管他們!”
從接觸村裏第一個艾滋病毒感染者到現在成爲一名艾滋病患者的專職醫生,他看着一個個家庭悲劇上演。同時,他也見證着艾滋病救助體系逐步有序地建立和這個“艾滋村”從烏雲籠罩到曙光漸亮的過程。
鄉村醫生和他的24份“牽掛”
11月26日上午,村醫張振江手拿一個血壓計順着小道朝村裏方向走去。每天閒暇時他都會到村裏走走,看看那24位讓他一直牽掛在心的人。
3位村民正站在路邊閒聊,見到張振江,熱情地打着招呼。“你今天身體咋樣?”張振江詢問其中一位村民。“差不多,不知道血壓可高了!”這位村民說。“走,我再給你量量。”張振江說。這位村民叫張靈巖,是位艾滋病患者,患病17年來,一直都是張振江幫他做檢查和治療。張靈巖說,因爲自己患病幹不了重活,就買了一輛麪包車跑車,載村民往返村裏和鄉里,既方便了村民又能給家裏增加點收入。
村裏像張靈巖一樣的艾滋病患者共有24名,張振江是他們的專職醫生。張靈巖說,他對張振江非常依賴,對其無微不至的照顧更是充滿感激,“我也不識字,不知道咋形容,反正他照顧俺就跟父母照顧孩子一樣,特別盡心,我就這感覺”。
見證談“艾”色變到禁區鬆動
張振江還清晰地記得他當初接診第一個疑似艾滋病患者時的情景。那位村民40歲左右,腰部長滿了皰疹,因爲從未接觸過艾滋病,當時張振江爲這位村民診斷的初步結果是壞血病,直到1995年利辛縣第一例艾滋病患者確診後,這位村民再次檢查,才被確診爲艾滋病。
張振江說,因爲了解艾滋病傳染的3種途徑,所以面對艾滋病人他倒沒有多少恐懼,他妻子出生在醫生家庭,所以對他每天頻繁接觸艾滋病人並未給過他任何壓力。
張振江說,這些艾滋病人與村民們相處得很和諧,村民與這些艾滋病患者之間的鴻溝正逐漸消失。“原來村民們看到我跟一個艾滋病人在門口說話,都躲得遠遠的,那時候很多村民都不來我這看病了。”張振江說,最初村裏發現艾滋病人時,大家都談“艾”色變,親戚朋友都不走動了,爲了減少艾滋病人心理的陰影以及村民對艾滋病的恐懼心理,他還曾專門到艾滋病人家裏和他們一起進餐,首先讓艾滋病人的家人正確認識艾滋病,給他們以溫暖。後來隨着國家“四免一關懷”開始實施,一系列救助政策的實施也讓整個村子的裏裏外外發生很大變化。艾滋病患者們感受到來自社會大家庭的溫暖。
手指被患者針頭兩次扎破
村子裏一下出現那麼多艾滋病患者,張振江天天和他們打交道,多少琢磨出了一點“東西”。但這“東西”靠不住,往往上一個患者這麼治管用,下一個就不行了。後來通過翻閱一些書籍,參加縣裏的集中和定期培訓,他開始對治療艾滋病有了一套方法。張振江說,艾滋病患者免疫力差,經常會出現感冒、腹瀉、發燒等症狀,而他們一旦生病就比普通人更難康復,別人3天就好了,他們可能要十幾天才能痊癒。有時一些艾滋病患者見病情一直不見好轉,情緒激動,還會出現打罵醫生的情況。面對這些,張振江說:“他們畢竟是病人,總不能跟他們對打去!”
每天爲艾滋病患者看病難免會有一些“小意外”,張振江就曾在爲艾滋病患者輸液時被針頭扎破過手指。一次,他爲一位艾滋病患者輸液,紮上針後他就轉身爲另一位病人輸液去了,回來檢查時發現病人手部起包了,要重新紮,就在拔針時,針頭彈到他的手指上,扎破了皮。還有一次,也是幫艾滋病患者輸液,拔針後他用棉球按住患者針孔處時不小心又被針頭扎到。由於處理及時,經過醫院檢查,並無大礙。
“沒辦法,只能自己平時注意,也不能因爲這個就不幹了。他們上有老下有小的,我不能不管他們!”張振江說,看到他曾經照顧的一些被確診爲艾滋病的病人,從5年至8年的壽命到如今20多年甚至更久,張振江感到高興和欣慰,也爲此感到驕傲,目前劉染村已經有兩年沒有新增艾滋病患者了。(摘自《內蒙古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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