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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豐溪鎮返回到竹溪縣,因爲有件事情必須做:有幾幅照片要擴印好,送給縣城一家老理髮店的老師傅們。
竹溪縣城有條知名的老街叫西關街,沿河而建,歷史悠久。綿延四華里門店,打豆腐的、炸甜餅的、賣壽衣的,做竹器的,應有盡有。無意中推開街上一扇木門,眼前的情景令人吃驚,時光彷彿在這裏紋絲未動。
這是一家老理髮店,古董般的老式理髮椅、老吊扇、老鏡子,老掛鐘,四個男理髮師也全都是老的。
78歲的王德恆師傅年紀最大,圓圓的臉總是笑眯眯地,見他的老鏡子上方掛着一箇舊提線木偶,木臺上還擺着一支鎖吶,以爲是王師傅的業餘愛好,老人摘下提線木偶向我扮了個鬼臉,說都是剃頭時哄娃娃用的道具。
我問理髮店爲何沒有名字?老人呵呵笑道,1955年成立理髮合作社那會兒,店裏有十來個年輕理髮師,所以當時叫青年理髮店,他也才22歲。半個世紀一眨眼就過去了,剩下他們四個夥計,平均年齡都70歲啦,理髮店還能叫“青年”嗎?
哈成超老師傅雖然也74歲了,眼不花手不抖,一把鋒利的剃刀在嬰兒頭上旋得人眼花繚亂,嘴裏不斷髮出的嘖嘖啾啾聲,把孩子逗得咯咯發笑,理髮全過程便在笑聲裏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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