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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會被一陣驚心動魄的呼嘯聲吵醒,蒙朧中還能聽到小區旁的道路上飛揚跋扈馳過的飛車黨的餘威。是的,不用出去看就知道:在子夜、凌晨的城市街道上,他們駕車在玩命狂奔,他們在炫耀車子的排量,他們在證明車子的“品牌價值”,他們把紅燈當成了凱旋的信號,甚至,他們把汽車當成了子彈,準備着靈魂出殼,在尋找刺激的歸宿。如果你在報紙上看到,某某路段,今晨兩點多發生了車禍,請別大驚小怪,那是飆車的人玩出的“漂移”。
城市裏總有那麼一些人,好習慣沒有養成多少,壞毛病可是無師自通。開輛車就狠三狠四,一上路就張牙舞爪:把排量當成了自己的力氣,把油門和剎車當成了自己的脾氣。他們只要一坐在駕駛座上,就覺得自己是愷撒,就覺得自己是拿破崙,一路衝殺而過,不僅如此,還寄希望於別人對着他的雙尾氣連連叫好。這些汽車的“車屁股”,在路上擺動得像跳鋼管舞,他們大概希望別人會覺得自己的“車屁股”風情萬種吧?
交通規則總歸是別人的,因老少爺們早練就了無賴般的駕駛技術和狠命的夾塞必殺技,再加上“沒有警察就沒有交通規則”的機靈勁頭兒,把城市好端端的路面弄得一團亂麻、怒氣沖天:本可以暢通無阻,被他們攪得開開停停;本可以徐徐而動,被他們攪得紋絲不動。於是,你憤怒了,我也憤怒了;你的車憤怒了,我的車憤怒了。誰說城市的路面是死的?城市的汽車沒有生命?道路都在生氣,車輪子都在抓狂,沒錯,那就是路怒症!
是的,路怒症正在發作,正在蠶食着我們可憐的人性。這邊的車“壓制”了那邊的車一下,那邊的車不幹了,總要衝上前去“礙礙你的眼”。憤怒,不需要醞釀。於是,就像鬥獸一般,憤怒得你追我趕,憤怒得圍追堵截,憤怒得要像報紙上報道的那樣——當場把別人打死。這樣的人,開車在路上,與其說他在開一輛車,不如說他人車合一,就是一枚子彈出了膛。這樣的一顆流彈,時時刻刻會殺人的啊!
如今,不要奢望禮讓,禮讓真的成了個傳說。連下雨天的雨傘之間都不知“讓”爲何物,經常兩傘相遇勇者勝。可是,雨傘之間不讓,濺落的是雨水,而汽車之間不讓,濺起的可是鮮血。
其實,如果你是一個真正愛車的人,就會懂得:汽車的全部動力,正是那優越的發動機提供的。作爲發動機“糧食”的汽油,在發動機裏面,都無時無刻不壓抑着自己的本性在燃燒。汽車動力的全部意義,正是一種隱忍着前進的藝術。
鋼鐵與汽油都被馴服得如此有境界,我們這些駕車人,難道還要路怒麼?難道不需要壓抑着自己的拼搶本性,隱忍着前進麼?學會舒肝理氣,纔有個開車的腔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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